“好，过儿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至此，终于将所有人都拉上了自己驶向襄阳的“贼船”，鹿清笃不再耽搁，领着众人即刻起程寻找冯默风。

只是，寻人之途远比鹿清笃想象的更为艰难。《神雕》原著中描写的并不详细，他只依稀记得冯默风应是在宋蒙交界处的某个村落中当铁匠，具体何在，却是不知。

一路向北，众人风尘仆仆，接连寻访了附近七八个村落，询问铁匠铺无数，始终不见冯默风的踪迹。

黄药师本就不是有耐性的人，连日无功，脸色已是阴沉如水，眼神越来越冷。

最后一日，在又寻空了一个村子后，黄药师骤然停步，青袍无风自动，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鹿清笃，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再无消息，他老人家就要翻脸无情了！

眼看形势危急，鹿清笃脊背一寒，暗道不好，连忙凑到杨过耳边，低声将自己所知的所有线索，只言片语地吐露出来。

北边、宋蒙交界、村落、老铁匠、腿有残疾，这些关键信息其实根本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线索，但鹿清笃也是没办法，只能让杨过走前面，指望这位《神雕》世界的主角气运了！

杨过见鹿清笃毫无把握，就敢个黄药师对赌，也是一阵无语，看鹿清笃一副“你肯定行”的神棍模样，只能硬着头皮领着众人走。

又是行了许久，就在黄药师眼中冰寒凝聚，指尖已然无意识地捻上一粒小石，眼看就要发作质问鹿清笃是否存心愚弄之时——

前方不远处的简陋街市上，几间铺面歪歪斜斜地挨着。

其中一间挂着破烂布幌的铁匠铺里，炉火已冷，一个跛足老人正佝偻着腰，艰难地拖着一筐煤炭。

他鬓角花白，满面风霜刻痕，身形瘦小却依稀可见旧时的挺拔骨架，而那撑着木拐的左腿尤其令人心酸……

“默风！”

黄药师的呼吸猛地一窒，纵然二十余年未见，纵然容颜衰老，但黄药师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魂牵梦萦的小徒儿！

“驾！”“驾——！”

就在黄药师准备和徒弟相认之际，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从众人身后不远处响起，两骑快马般掠过一行人，径直奔到冯默风那间铁匠铺门口才猛地勒住。

当先一人身着蒙古什长服色，神情倨傲，腰悬弯刀。紧跟着他停下的，是个点头哈腰的汉人，显然是以投敌之身，做了那蒙古军官的走狗。

那汉人走狗仗着蒙古主子的势，居高临下地用马鞭一指那跛足铁匠，呼喝道：“冯铁匠！过来听令！”

冯默风身形微微一僵，随即拄着拐杖，一步一顿挪到马前，艰难地拱了拱手，声音低沉的道：“小的……在。军爷有何吩咐？”

那汉人走狗扬起下巴，高声宣布：“大蒙古天兵有令！全镇铁匠，不论老少，限三日之内，齐聚县城报到，拨归军前效力！冯老铁，听清楚了？明日一早，即刻动身！敢延误军令，小心你这把老骨头！”

“军爷开恩……”

冯默风猛地抬头，皱纹深壑的脸上布满愁苦与恳求，“小人已是这般风烛残年，腿脚又……”

“放肆！”

话未说完，他一旁的蒙古什长已是勃然变色，口中叽里咕噜地骂出一串蒙古土语，凶光毕露！

显然这蒙兵平日欺压百姓早已成了习惯，此刻见一介汉人老铁匠竟敢推诿，立时高扬起马鞭，毫不留情地朝冯默风那满是灰土的头颅抽去！

“嗤——！”

一道尖锐的破空厉啸瞬间撕裂空气！

一粒石子后发先至，就在鞭梢即将抽中冯默风花白头发的刹那，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蒙古骑兵太阳穴。

那趾高气昂的蒙古骑兵甚至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便直挺挺地栽下马来，摔在尘土里一动不动！

“啊？！你、你们……”

那汉人走狗亲眼目睹主子当场暴毙，回头看向黄药师等人，张开嘴刚要呼救示警，然而，他喉咙里的声音才刚刚涌出半个音节，喉咙便被另一粒石子击穿，命丧黄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