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富走后,沈秋华看着小本本上记下的张娃子。
她说过,她是个小气又爱记仇的人,到时候别来她跟前哭鼻子就好。
不止是张娃子家,包括王氏在内,以及村口槐树下,只要是参与谣言者,凡是她认识的都记入在册。
不知道的,明日再问李大富。
地里秧苗开始发芽,再有一个月便到了插秧季。
沈伯已经在她十亩地预留出的空地,种上玉米了。
她背着包裹,扛着锄头,去了他地里搭建的小窝棚。
送上她今日给他买的春季两套换洗衣服。
无儿无女的老人,又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家奴。
是原主唯一的娘家亲人了。
理应对他好些。
去了新地里,跟他一起播种剩下的玉米粒。
整顿农田,沈伯是把好手。
若无他的帮助,凭她一个穿越来的新兵子,能把农田嚯嚯不成样,啥也弄不明白,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傍晚前,一亩玉米种完。
沈伯说明日种红薯,红薯种苗他都备好了,只等明日去扦插。
沈秋华要他去家里吃饭晚饭。
沈伯执着遵守尊卑有别,自己在窝棚里吃些就行。
沈秋华最终拗不过他,暂且随他意愿。
等她作坊开起来,就把他挪去看作坊。
地里活计,她会雇佃农来干。
单靠她自己种完十五亩地,把她累死也种不完。
何况她根本没种过地,也没做过农活。
无论体力和经验,都是不足的。
与其为难自己,不如花钱请人办事,来的效率更高。
令沈秋华奇怪的是,今日不是沐休,令她讨厌不自在的李宗杨又回来了。
见她扛着锄头出现视野,有史以来难得给她一个对外人才有的微笑。
她似乎又瘦了,人也精神漂亮了。
虽然皮肤晒得有些黑,但依旧挡不住她温婉大气,令人安心舒适的脸。
本来回家还洋溢笑容的沈秋华,一见是他站在门口,开心笑容秒变黑脸。
见她身上扛着农具提着鲜菜,也不说过来帮她减轻一些。
就会杵在门口,对她做着刻意练习的微笑。
跟着她身后堂屋厨房的上下转悠。
似乎喉咙里藏着说不出的话,又不能不说而变得耿揪。
又不帮忙,又不说话,还碍事她做晚饭。
沈秋华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你到底想干啥,有屁快放,没看我忙着吗?”
本来见他回来,心就已经很烦了。
突然的转身怒吼,吓李宗杨身体一惊。
随后讨好地装作给她捶背道:“我想说,上次那张罪状,能不能给我了。”
她要的条件已经答应了,银子也给了。
按理,罪状该给他消除了才是。
沈秋华才想起来,已经被她遗忘的事。
“就为这个,我早把它当柴烧了,要不你再写一份,重新按下手印,你自己揣着好了。”
她的言论,听得李宗杨一愣。
重新再写一份,和之前的那份能一样吗。
简直被她奇怪的脑回路绕的晕头转向。
沈秋华就是一口咬定,“烧了,化灰了,要不,你把灶台下的草木灰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