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救我才..."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苏雨凰轻叹,继续施针:"你们兄妹一个性子。当年你父亲也是这样,明知是陷阱还..."
话未说完,燕九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柳无眠急忙扶住他肩膀,感到掌心下的肌肉绷紧如铁。
"燕九歌?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的眼皮颤抖着睁开一条缝,金焰黯淡得几乎熄灭。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气音。柳无眠俯身去听,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
"...别怕...妹妹..."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这是燕九歌第一次承认他们的关系。柳无眠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发现自己的泪水正滴在他胸口的疤痕上,而那疤痕竟微微发亮。
"他在吸收你的情绪能量。"苏雨凰惊讶道,"古籍上记载过,至亲的真血泪能激发潜能。"
果然,燕九歌的呼吸逐渐平稳,睫毛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柳无眠抹去眼泪,却故意让几滴落在疤痕上。
"贪心。"她轻声责备,嘴角却扬起弧度。
苏雨凰将最后一枚银针拔出:"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让他睡吧,你也需要休息。"
柳无眠摇头:"我守着他。"
"随你。"苏雨凰取来毛毯盖在女儿肩上,"凤凌霄在检查死士的装备,有发现会立刻通知你。"
母亲离开后,玄冰室安静得只剩滴水声。柳无眠趴在冰台边,注视着燕九歌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此刻的他没了平日的冷峻,倒显出几分少年气——他们其实同岁,只是他总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你知道吗..."她轻声自语,"小时候我常想,如果有个哥哥会怎样。现在知道了——既让人安心,又让人提心吊胆。"
冰台上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轻轻勾住她的指尖。柳无眠抬头,对上燕九歌半睁的眼睛。
"吵..."他气若游丝地抗议。
柳无眠破涕为笑:"嫌吵就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天天在你耳边唠叨。"
燕九歌闭上眼睛,但嘴角微微上扬。那个几乎不可察觉的笑容,比任何言语都让柳无眠安心。
三日后,议事厅。
燕九歌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已经能正常活动。柳无眠坚持让他坐着听汇报,自己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搀扶——尽管兄长嫌弃的眼神让她憋笑。
"确认了,是靖王的私兵。"凤凌霄摊开从死士首领身上搜出的密信,"信中提到'血凰丹'即将大成,只缺最后一份'纯阳真血'。"
燕九歌冷笑:"所以他急了。"
"更麻烦的是这个。"凤凌霄又取出一份染血的手谕,"太子被软禁在东宫,朝中重要职位全部换上靖王党羽。我们怀疑...皇帝可能已经遇害。"
柳无眠倒吸一口冷气。苏雨凰面色凝重:"靖王若得血凰丹,再无人能制衡。"
"我和柳无眠去京城。"燕九歌突然说,"趁他还没成功。"
"太冒险了!"苏雨凰反对,"你们刚掌握金焰双生,还不稳定。而且靖王身边必有重兵..."
"正因为不稳定才要去。"燕九歌看向柳无眠,"实战是最好的训练场。"
柳无眠明白他的意思——留在栖凤崖按部就班训练,可能赶不上靖王的速度。她点点头:"我同意。但需要制定周密计划。"
,!
苏雨凰还想劝阻,凤凌霄却道:"或许可行。我们在京城还有暗线,如果能联系上禁军统领程毅..."
"程毅?"燕九歌挑眉,"他女儿程英是我在影阁的同门。"
"这就更好了。"凤凌霄拍案,"三日后有一支商队进京,可以安排你们混入。"
议事结束,苏雨凰单独留下二人。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竹简:"这是'双生契约',凤凰卫最高秘术。一旦结成,你们能在百丈内感应彼此状态。"
柳无眠展开竹简,上面记载着一种血脉共鸣的仪式。需要双方各取一滴心头血,混合后绘成特定符文。
"现在?"她有些犹豫地看向燕九歌尚未痊愈的伤处。
"我来。"燕九歌已经取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左胸疤痕上轻轻一划。柳无眠瞪大眼睛——他竟直接取心头血!
见兄长如此决绝,她也咬牙照做。两滴血在玉碗中相融,竟发出轻微的嗡鸣。苏雨凰指引他们用混合血在彼此手腕内侧绘制凤凰纹样。最后一笔落下时,金芒乍现,柳无眠感到某种无形的纽带在灵魂中形成。
"试着感应。"苏雨凰退后一步。
柳无眠闭眼,果然"看"到燕九歌的轮廓——不是视觉上的,而是某种能量感知。她能察觉到他胸口伤处的隐痛,甚至感受到他此刻的...紧张?
"你紧张什么?"她好奇地问。
燕九歌迅速抽回手:"错觉。"
苏雨凰微笑:"契约已成。记住,距离越近感应越强,关键时刻能救彼此性命。"
离开时,柳无眠故意放慢脚步,等燕九歌走到身侧。
"其实我也紧张。"她小声说,"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去杀王爷。"
燕九歌瞥她一眼:"跟紧我,别乱跑。"
"是,哥哥。"她故意拖长音调。
燕九歌脚步一顿,耳尖微红,随即加快步伐走开。柳无眠笑着追上去,手腕上的契约纹路微微发热,传递着某种温暖的情绪——那是来自血脉另一端的,无需言表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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