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搀扶着娘亲,冷冷看向吕观稼:“我有娘,为何要旁人插簪?”
吕云黛垂首:“娘,请为女儿挽发插簪。”
“我的四娘,娘的掌上明珠,终于长大了。”吕夫人喃喃着为女儿挽发插簪。
“衡臣,衡臣啊,衡臣..”吕夫人惊呼道。
吕夫人焦急逡巡四周,目光落在张廷玉身上,她忽而急步冲到张廷玉面前,一把挽起他的手掌。
“衡臣,四娘及笄了,你快些来娶她回去,带她走啊,衡臣...”
“娘,乖些,您快回去歇息。”吕云黛冲到娘亲身侧,却被她抓住手掌,将她的手掌与张廷玉的手掌交握在一起。
吕云黛只觉得心口猛地咚一声,继而脑子里针扎似的剧痛传来。
摇摇欲坠间,她的手掌倏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把推开:“放开我爹。”
那小男孩的眉眼与张廷玉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的嫡长子张若霭。
“若霭,休得无礼。”张廷玉板起脸训斥。
“若霭...若霭...”吕云黛控制不住失魂落魄,呢喃着这个名字。
脑子里出现一道清越的少年声音:“芸儿,今后我们的孩子就叫若霭可好?云集若霭,冰壶玉衡。”
“衡臣哥哥不知羞!”娇柔清稚的女子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好疼啊,为何心口疼得让她窒息,那酸楚的疼溢出心口,她只觉喉痛一阵腥甜。
吕云黛强压下不适,垂眸不敢去看张廷玉。
“家主,有贵客驾临。”此时吕府大管家火急火燎前来,眸中满是雀跃,低声对家主与夫人细语。
也不知是谁大驾光临,吕观稼与姚氏俱是受宠若惊,吕观稼更是急步而出,令仆从立即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一群太监鱼贯入内,拽着看不到头的步障隔绝宾客视线。
一丈高的步障将满室宾客与主桌隔开,吕云黛瞧见那步障用的是紫丝,步障镶边绣着四爪蟒。
皇族?没想到吕家竟能在女儿及笄礼上,请来皇族子弟增辉。
可恶,有皇族子弟在吕家身后撑腰,即便她入京敲登闻鼓都无济于事。
吕云黛难受扶额,一抬眸,却瞧见熟悉的清俊挺拔身影,他素来低调内敛,从不曾如今日这般铺张奢靡。
他定是来为她撑腰的,吕云黛心生欢喜,却又忧心忡忡。
为何他面容如此憔悴?甚至还在掩唇咳嗽,他病了!
亲王非诏不得离开京城,他到底怎么来江南的?
他与她几乎前后脚抵达江南,不用猜都知道他星夜兼程赶来的,眼下都有疲惫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