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林澈一喜。
“不,是这位。”对方指着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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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会客间窗明几净,茶已经泡好,空气中飘着乌龙茶的温香。贺青河斜坐在沙发里,衣着考究、手腕戴着祖母绿表盘的陀飞轮,一副古典又怪异的融合感。
“你很有意思。”他说,“这场子里,只有你一句话没提‘估值’。”
净空淡淡:“我们还不值钱。”
“错。”贺青河盯着他,“你们值,但不值在你们自己以为的地方。”
“你说说看。”
贺青河端起茶杯:“值在你敢说‘不送礼,不送命’。在南境这么说话,要么你是真傻,要么你有真牌。”
他笑了笑:“我赌你有牌。”
净空:“你可以下注,但我们不是赌桌。”
贺青河放下茶:“我给你一个提议——我入股20%,不干涉技术团队,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每季度,请一位市里高层吃一次饭。”他望着净空的眼睛,慢慢说:“不送礼,只吃饭。账我来报,安排我来做。你只需要露面,敬酒,说谢谢。”
净空沉默了。
窗外风吹落几片梧桐叶,天色逐渐昏黄。
贺青河放低声音:“你可以不答应。但在这片地方,不露面的人,不存在。”
良久,净空起身,声音平稳:“我们是存在过的人,不需要再去证明自己存在。”
他没有握手,也没说再见,径直走出会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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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间,夜色已深。
林澈凑上来问:“怎么说?”
净空:“没谈成。”
唐魁正在泡茶,抬眼道:“那人不是你能谈成的。”
净空:“也不是我该谈的。”
他坐下,捏起一片烘青叶,缓缓搓碎放入茶碗。
“我们这一行,拼的是良率,不是良心;但要活得久一点,良心也得在。”
窗外有霓虹照进来,把他脸上那道旧伤疤映得若隐若现。
他端起茶盏,轻声说:
“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