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x-9.301-ff,我也不想死成一个没有编号的人。请把我贴在墙最下面。”
投来的,还有编号者之间互写的对话:
“如果我先走了,你别哭,帮我在墙上写三个字母就行。别写我爸妈的名字,太丢人了。”
我在夜里整理这些信件。
风吹着,铁皮发出呜呜低鸣,像一群编号在墙后说话。
三、编号与“失语者计划”
钟若谣带来一份系统内部文件——代号:“失语者计划”。
该计划内容明确指出:
“任何编号者在死亡或失踪三月后,若无正式单位接入备案,即视作自然消亡,不予记录。”
“编号残存行为如墓志铭、纪念语、墙刻等,均属非正式渠道。其内容不具备‘真实信息价值’,应适度压制传播。”
这句话令我发抖。
我拿出那封遗书,反问她:“这个不算真实?”
她看着纸,点了点头:“我们就偏要让它真实。”
于是我们联合暗区印刷厂,印制《编号遗书集·第一辑》,编入213封来信,由编号顺序排列。
同时上线“编号语录塔”:一句话就能上墙。
数据从上线第一天就爆满。
一条留言是:“q-22.803-yy,走得太快,我都来不及送你。”
还有:“k-99.000-aa,如果有来世,你可以不用再是编号了。”
四、最后的标志与编写行动
那月最后一夜,我在纪念墙前待到很晚。
铁索将那封老人的编号遗书钉在墙正中央,用铅字重刻那串编号g-14.882-b。
她刻得一笔一划极慢,仿佛在与死者对话。
我在旁边放上一盏旧工地灯。
风一吹,灯晃了晃。
而那封遗书上的话,却越发清晰——
“我死的时候,请写下我的编号。”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编号不只是一个数字序列。
它是无名者在人间最后的呐喊。
我们要写下每一个编号。
因为那些没有被写下的编号,才是真正死去的。
而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