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礼物名字?贺玄渊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她,默然不语。¢1\9·9\t/x?t,.·c·o,m^温怜愣住了,他的眼神有几分探究、几分失望,还有几分温怜看不清的情绪,她以为贺玄渊是因为她失忆忘了他的名字而伤心,想了想心底生出几分愧疚。她靠近了几分,似乎有些辩解之意:“我不是故意要忘了你的,我只是……。”“没关系。”贺玄渊及时打断她的话,“或许你重新再认识我一次,反而会更好。”“阿渊。”贺玄渊定定地望着她,“你这么称呼我即可。”阿渊……好亲昵的称呼,温怜有些叫不出口,她和这个人也没有熟到能这么叫的地步。可贺玄渊却不放过她,一双眼停留在温怜的脸上,一刻也不放开,似乎她不这么叫,他就绝不罢休。沙漠夜里凉,晚风吹得温怜有些冷,两人僵持了半晌,温怜实在是撑不住了,顶着贺玄渊执着的眼神,硬着头皮嗫嚅:“阿渊。”即使声音细若蚊呐,但贺玄渊满足了,他淡淡地一笑,“嗯。”她此前,可从未如此唤过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可贺玄渊的浅笑和暧昧的回应,却让温怜越发窘迫,不禁放慢脚步,落在他身后半步。漫天的灯笼,装载的是漫天的希望。温怜遥望着天空,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忽地生出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贺玄渊见她没跟上,停下脚步等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温怜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什么。”贺玄渊凝望着她,顺着之前的目光看向天空,静默半晌后,而后走到温怜身边,“这里路况不好,我扶着你。”温怜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搭上了他的手。如果她再摔了,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夏日燥热,但贺玄渊的手却泛着淡淡的寒意,与他刚刚炽热滚烫的身体截然不同,温怜心底生出一丝疑惑。她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贺玄渊也并未握紧,两人一举一动,无一不在礼仪之中。一路静默无言,但却出奇地和谐。“就在这里吧。”贺玄渊松开她的手,将手上拿着的灯递给她。手上忽地一空,温怜蜷了蜷手指,顿了一顿后,接过了灯笼。,k-a·n¢s`h¨u`l¢a!o\.*c¨o\m~远远地,她瞧见其他的人都提笔在灯笼上写字,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灯笼,“我们不写字吗?”贺玄渊挑眉:“你想写什么?”温怜随口一问,倒也不是真的想写什么,摇摇头:“没什么。”若是有,那就是希望那个没见过的夫君再也不要回来打扰她。虽然她也不至恶毒到咒人家非死不可,但温怜心想,如果这辈子都不见面就好了。她打开灯笼,发现灯笼上早已写上了硕大几个字,她不禁小声念了起来。“陌上花开。”贺玄渊也打开了他手中的灯笼,浅笑着回应:“可缓缓归矣。”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他已经把国内一切的障碍扫平,再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再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了。现在,只待她归。温怜好奇地将自己的灯笼和他的放在一起,不禁疑道:“这不是吴越王因为发妻吴王妃总回娘家,难解相思之情所写的吗?为什么会写在这上面?”贺玄渊看着她,淡淡道:“或许,还有人也在等着他的发妻回家。”说完,他便取出火折子点燃灯罩之下的小方烛,缓缓升腾的热气将薄纸灯罩鼓起来,那几个凝厚有力的几个大字,便越发显眼了。微弱的烛光在晚风下摇摇曳曳,照得贺玄渊的脸忽暗忽明,两只半人高的天灯一前一后升到空中,他伸手扶住了他们。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枚小暗扣,将两只灯笼扣在了一起,而后手上向上一托,注视着两盏小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眼里,是温怜从未见过的虔诚。温怜不由再次望向那两盏灯,那几个字在风中飘逸,忽然之间,她的眼睛无声地睁大,竟觉得那几个字十分眼熟,脑子里猛地窜出几个一闪而过的碎片。“爹爹,我能不能不写啊,这些弯弯曲曲的汉字我都不认识……”“呜呜呜,太子表哥,今天徐夫子又打我的手心,他还罚我抄书,你能不能帮帮我……”那些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的的画面,像一瓢瓢冰水冲刷着她的脑袋,激得她浑身颤栗。“唔……”温怜难受地捂着头,脸色发白。贺玄渊脸色一变,握住她的手:“怎么了?”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温怜缓了一阵,连唇色都淡了几分,勉强道:“我没事,就是刚刚……”刚刚有几个模糊的片段闪过,但是她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1¢5/9.t_x?t\.*c-o·m*“大概是有些冷吧。”温怜随便找了一个原因应付。贺玄渊却不疑有他,向她伸出手:“这里风大,现在就回去吧。”回去之时,贺玄渊特意避开了闹市区,一路倒还算通畅,气氛也不似来时那么僵硬。临到王城大门,马车停在了一颗大树的阴影之下。昏黄的光线下,温怜准备脱下刚刚上车时贺玄渊为她披上的披肩,才一擡手,便被贺玄渊给按住了。贺玄渊:“先别脱,回去你还得走一段路。”他的手心微凉,温怜不自在地抽出手,垂眸小声道:“可我该怎么还给你?”贺玄渊莞尔一笑,“你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话虽这么说,他却紧接着道:“明日有空吗?”“龟兹本就是各国贸易的中心,来自四面八方奇珍异宝皆汇聚于此,我知道一处极为热闹的集市,不仅商品琳琅满目,连卖家也是卧虎藏龙,我听闻甚至还有人淘到了随侯珠。”随侯珠乃是春秋时期与和氏璧并称“春秋二宝”的宝物。 温怜被他带得偏了,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吧?这东西早就遗失了上千年。”见人上了心,贺玄渊勾起嘴角:“谁知道呢?不妨明日趁着你来还衣服,我带你去那边游一游?”温怜生性爱热闹、爱自由,贺玄渊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到了她的心上。她,心动了。“好。”温怜按住怦怦跳的心,“那我们明日再见!”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贺玄渊也不自觉笑了,他已经、已经很久没见过温怜如此开心了。此刻的他,竟然自心底生出一缕窃喜。温怜选择遗忘,但对他而言,这就是他和温怜的新生。他一定会让她再爱上他的!但前提是,不会有人来捣乱。“别告诉别人今天晚上你和我待在一起。”他静静地看着她,这样他才有机会等温怜重新喜欢上他。晚风吹起她的长发,贺玄渊想为她撩开,可手指才微微一动,他就硬生生按捺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急,慢慢来,感情这种事情就是要细水流长。温怜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尔雅她们?碎发落在了嘴角,贺玄渊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他还是伸手为温怜拢了拢头发,在温怜还未反应过来时,又及时地收回手指。温怜脸上后知后觉地闪过一丝不自在。贺玄渊:“你的姐姐她们,不太喜欢我。”不喜欢?温怜一愣,他没想到竟是这个理由。可她们为什么不喜欢贺玄渊呢?一开始见面时,她也对贺玄渊无感,甚至还觉得他有几分冷漠和怪异。可经过这么一晚,温怜分明觉得贺玄渊是一个极有风度之人,容貌不俗、温和有礼、内敛沉稳,她甚至没有看出他有哪里不好的地方。一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他喜欢自己,温怜甚至想不通她当初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反而和别人成婚。而且,还偏偏要和别人生孩子!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在心底发酵,看着贺玄渊专注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她的心变得有些空落落的。他们大抵,无缘吧。“你该知道的,我有两个孩子。”半晌之后,温怜小声道。她不愿做那等蒙骗他人之人,虽然她不清楚贺玄渊家世渊源,但她很清楚,以贺玄渊的外貌和条件,找一个与他家世相当的未婚女子不在话下。贺玄渊:“嗯,知道。”果然如此,温怜心道,心里不免几分失落。“既是如此,那你便清楚,我与你就不再合适,你尽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女子成婚,有属于你们的孩子。”温怜凝视着贺玄渊,很是贴心地为他剖陈利害,“你现在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没必要为了我而——”“有必要。”贺玄渊直接打断他的话,笑着看她:“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哪儿能说放下就放下?”“再说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这是什么话?温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贺玄渊牵起她的手,温怜有些僵硬地挣扎,但贺玄渊却不放,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这是今晚送给你的礼物。”温怜僵硬地拿着小木盒,一时间从头到尾都麻木了,手上的木盒似乎成了烫手山芋。贺玄渊已经十分熟悉她害羞而紧迫的表情,轻笑逗她:“不打开看看吗?”温怜不敢看他的眼睛,直愣愣地上手去掰,可盒子却纹丝不动,温怜手都发白了。“是这样的。”贺玄渊复上她的手,失笑:“这里有一个小暗扣,按一下就好。”温怜被他的气息烫到了,不禁后退半步。不敢擡头看他,温怜只好看着手中的“礼物”,随即眉头一展,发出一声赞叹。“好漂亮!”这是一枚极为漂亮的蓝宝石,通体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十分绚烂,被镶在一条细细的银质链子上。贺玄渊虽不喜温怜在外这么穿,但不可否认的是,刚刚见面时,他还是被她这一身惊艳了,可就是缺了一点儿首饰。“我为你戴上吧。”贺玄渊拿起项链。温怜慌乱地擡手拒绝,“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为你准备的。”贺玄渊不耐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定定地看着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你准备的。”“你若不喜欢,可以扔掉。”温怜:“……”他态度坚决,容不得他人反对,温怜只好乖顺地让贺玄渊为她系上宝石,凉凉的宝石坠在胸前,沉甸甸的。贺玄渊满意地看着她,向她靠近一步,擡手准备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梳理到身后,可温怜一慌,下意识竟往后躲了躲。“我、我不是这样的人。”她气息紧促,紧张地看了一眼贺玄渊,而后飞快地低下头。贺玄渊的手扑了个空,僵在半空半晌,皱眉:不是什么样的人?看着温怜绯红的脸色,电光火石之间,他豁然开朗。竟是这个!他闷声一笑,“嗯,我知道。”龟兹男女可在七夕夜私定终身,原来温怜竟以为他要与她在外野合?贺玄渊觉得有些荒唐,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在这种情况欺负她。她是他的皇后,是大周最为尊贵的女子,他们应该在最柔软的丝绸之上行云雨之事、享天人之欢,哪儿能如此草率!“去吧。”他不再靠近她,为她掀开车帘,一双眼带着浅浅的笑意。“明日未时末、申时初,我还在这里等你,可不要忘了。”昨天,绿灯、斑马线,被一个不看路的机动车给撞了!今天在医院忙了一天,本想多写一点儿,戴着颈托,实在干不动了。你们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是所有的司机都长眼睛的!身体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