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仙舟雕花窗内探出个锦衣修士的脑袋，好心提醒道：“道友，前面有一群狒云雁，二位要是不上仙舟的话还是换条道吧。”

闻言两人立刻变了脸色，倒不是说狒云雁多难对付，而是这种成群出现的灵兽不但脾气暴躁，素质还极差，飞到哪里拉到哪里。

两人虽有灵力防护，可一想到那么多秽物朝自己来，心中还是难免会膈应。

这下不得不上仙舟了，于是褚衔星大手一挥，付了两人份的灵石。

一踏上仙舟，立刻就有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迎上来带两人前往休息室。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被精心培养后专门服侍修士。

扑面而来的奢靡之气让人应接不暇，褚衔星毫不避讳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不时询问引路的少男，争取不让一个灵石白花。

身旁的薛春瑶神色冷淡，在碰到相熟的修士只点头问好，没有交谈的意思。

等她们进入休息室时，仙舟己经驶入狒云雁群中。褚衔星能清楚地听见它们撞在防护罩上变成肉泥的声音。

薛春瑶迅速又不失优雅的进食，并用眼神示意褚衔星别愣着。

褚衔星的不以为然在灵食入口后消失。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灵食了，虽然今天算得上她第二次吃。

薛春瑶看着手中的糕点，惆怅地忆起往昔来：“想当初我也是位锦衣玉食的公主呢......”

听到这话褚衔星立刻警惕起来，她可不相信薛春瑶只是想强调自己曾经的高贵身份。

看着褚衔星防备的样子，薛春瑶捧心露出受伤的神情，不等她开口，褚衔星出言打断她：“师姐，你有事就首说。”

不愧是与她志向相投的小师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薛春瑶正了神色道：“我族中出了位有灵根的后辈，望师妹能替我引她入道。”

至于她为什么不自己去，薛春瑶没有多言。

不过看她惆怅的样子，褚衔星能猜到一二，在凡间谁家出了个修仙者不得大肆宣扬，何况是皇族。

薛春瑶看着她揶揄的表情叹了口气：“不仅如此，薛氏一族的族谱都是从我开始修。师妹你到时候听见我的第几代后嗣，统统不必理会。”

一想到那些自称是她血脉的人薛春瑶就头大，关键是薛氏皇族平日对她的香火供奉从不含糊，也没有仰仗她的名头作恶。

所以对那些“孝子贤孙”们，薛春瑶索性睁只眼闭只眼。这次要不是出了个有灵根的孩子，她是不愿再与他们有瓜葛的。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褚衔星撑着脑袋思索片刻后，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可是师姐，我走了一遍九霄宫的玉阶就入道了，也带你家小辈走一遭？”

这话问出来，薛春瑶才记起自家师妹没有参与过问道夺锋会，于是向她介绍起来。

问道夺锋会每六十年一届，是为修真界的收徒大会。只要在夺锋会召开期间到达问道城者皆可参与。

看似来者不拒，实则光是到达问道峰就己经够筛出一大片人。更别提可能千辛万苦到了，最后一测发现没有灵根。

薛春瑶说得风轻云淡，褚衔星却从中体会到这个世道的残酷。

对凡人来说，想要在世间行走何其艰难，一旦离了受保护的城池，别说有修为的魔物灵兽，就算是普通猛兽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何况是前往远离人族居住地的问道峰。

除了像薛春瑶家小辈这样，祖上有修仙者的能帮衬帮衬，就是用财帛换得修仙者的帮助。那些在凡界无权无势却得灵根的人，只能看命。

毕竟世上从不缺没长成的天才。

“帮帮我吧小师妹，凡界可好玩了。”薛春瑶列出一堆凡界的新奇东西诱惑褚衔星，甚至说出让她当几天皇帝都使得。

褚衔星本就想去凡界玩玩，于是应了下来，绝不是想去当皇帝。

“不过师姐，你觉不觉得外面的狒云雁多过头了。”褚衔星说是询问，手却己经搭上了剑。

狒云雁群多不过几十只，可就她们谈话的这一会儿，外面光是撞击声都不下百余。就算有没撞死的多撞了几次，数量也远超正常的狒云雁群了。

“莫慌。”薛春瑶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才道，“狒云雁最多不过金丹修为，仙舟的防护罩挡下元婴的攻击都不是问题。”

她话音才落下，门外传来男侍从的声音：“客人，仙舟出现了些意外，现在将十枚上品灵石退还给您。”

不等褚衔星询问薛春瑶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薛春瑶的剑就己经出鞘，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对褚衔星道：“跟在我身后。”

褚衔星点了点头，将若水剑握在手中，预防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突脸攻击，这才让休息室的门打开。

没有修为的凡人侍从一开门就对上两柄剑，端着灵石的手都在颤抖。

虽然看出这是个凡人，但两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让对方将灵石放在桌上后，才询问起如今的情况来。

男侍从虽极力维持着仙舟上侍从应有的姿态，可额头还是忍不住冒出细密的汗珠。态度良好可对两人的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

见此两人也不过多为难，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

男侍从见状逃似的离开，像是后头有鬼在撵他一样。

褚衔星检查过灵石上没有被做手脚之后，才将它们收起来，跟在薛春瑶身后就往外走。

此时的气氛无比凝重，两人都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能让人将进了口袋的灵石吐出来，遇上的绝不是小事。

等她们走到甲板上时，仙舟的防护罩彻底碎了。乌压压的狒云雁像是不怕死一样，用身体撞击仙舟。

薛春瑶在前方用灵力挡下向她们袭来狒云雁，那些被仙舟防护罩拦下的奇怪味道也在这时涌入鼻尖。

“屏息。”薛春瑶眼神凌厉，低声道。

不用她的提醒，早在闻到奇怪腐味的时候，褚衔星就己屏住呼吸。她的视线看向仙舟上的狒云雁的尸体，杂乱的羽毛混合暗红血迹与腐肉，这些狒云雁分明死去多时。

就在这时鸟群中开始出现其他品种的禽类，相同的是它们与狒云雁一样，修为不高且死去多时。

“道友，如今我们该合力御敌才是。”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可薛春瑶并不准备理会。

目前这些鸟她还能招架，要带着小师妹突围不是难事，没必要管这些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