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短信来的那刻,蒋望舒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她仰头看着他时,眼眶是通红的,她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哽咽着轻轻叫了他一句“哥”。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也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其实蒋望舒高中三年,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抓紧一切时间学,不要命一样地学,每天只睡五六小时,试卷越垒越高,好像她不学,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
蒋暨看不下去,告诉她没关系,再怎么样,他都会供她上学的。这句话并不能给蒋望舒多少宽慰,她依然这样拼命地学。
她心里对他应该是愧疚的,蒋暨知道。她愧疚自己给兄长带来了太多负担,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从来不是累赘,而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盼想。
他不怪她走。留在平南有什么好的?她那么优秀,应该去外面多看看。
可她还是回来了。
他也并没有让她走。
蒋暨承认自己有私心,他也希望她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只是看着也好。更何况蒋壮已经死了,这里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她不用再那么累,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在家里看书,想看什么书他都给她买,要给她做很多好吃的,要吃多少红糖糍粑都可以。
但是蒋望舒一大早上去哪里了?
蒋暨皱了皱眉,打开手机,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是蒋望舒发来的:我去看看有什么地方有招人,中午回来吃饭。
蒋暨叹一口气,看一眼外面的天,今天天气不太好,天色有些阴沉,估计晚点要下雨,也不知道她带雨伞没有。
而且,她要去应聘什么工作?蒋暨当然知道让她去店里帮忙只是句玩笑话,以蒋望舒的性子,肯定不会白在家里住着,她向来总是想得多,再怎么样她都会找点事做赚钱补贴家用。其实现在他们家庭经济状况还不错,而且这儿的消费也算低,根本用不上蒋望舒帮忙。
蒋暨倒是想她待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却也知道她性子倔,他劝也不会有用。
只是蒋望舒大学的时候读的是广告,这里哪里有地方可以给她上班?这儿空缺人员最多的就是超市的收银员、快餐店的服务员了。
蒋暨在心里叹气,却只是回了她一句“好”,又问她早上有没有吃东西。
蒋望舒没回,等到蒋暨收拾好要过去店铺那边的时候,她才回了一句“吃了”。
蒋暨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出门了。
店铺的大门他昨天晚上离开前就已经清理过,那会没什么人,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看到他家店铺被人砸了鸡蛋。当然,隔壁肠粉店的老板肯定是知道的。那么大的声响,他怎么可能不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