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够强，所以此界便是他的资粮！墨离使者够强，所以他说的话就是规矩！你够强吗？你不够！不够强，就得认命！臣服，献上力量，还能当条有用的狗！”</p>

“再冥顽不灵，等血炼大阵彻底发动，你和那几个老鬼一起，连当燃料的资格都没有！灰飞烟灭，就是你唯一的下场！清醒点！”</p>

李长生缓缓抬起头，连日被禁锢消耗，他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明亮，如同淬火的寒星，他直视玄真那充满暴戾的魔瞳，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p>

“玄真师叔，当年宗门小比，你力战不敌玄苦师伯，身受重伤，是药庐杂役弟子王二牛背你下山，三日三夜不眠不休，采药救治，方保你性命。”</p>

“如今，你口中的‘弱肉’，便是此等‘肉’？你口中的‘强食’，便是要食尽此等‘弱肉’？”</p>

“你的‘清醒’，便是将救命恩情弃如敝履，将人性碾为齑粉，甘为魔犬？此等‘清醒’，李长生，不屑！”</p>

“……”玄真长老庞大的魔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王二牛那张憨厚朴实的脸，如同被遗忘在角落的画卷，猝不及防地在他被魔性充斥的脑海中展开。</p>

他脸上的魔纹剧烈地扭曲、跳动，赤红的魔瞳中，暴戾被一种突如其来的、难以言喻的刺痛和混乱取代。</p>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吼，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混沌雾气上，激起一阵剧烈的翻滚，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竟带着一丝仓惶。</p>

第五日，第六日……禁锢的虚空一片死寂，那翻涌的混沌雾气边缘，再也没有任何一位长老的身影出现。</p>

连那无时无刻不在收紧的魔气锁链，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持续不断的侵蚀之力在缓慢消磨着李长生的护体金光和意志。</p>

赤发少女被锁链捆缚在稍远处，她的状态比李长生更糟。</p>

魔族大成的魔元似乎对这专克魔性的囚笼更为敏感，她周身黯淡的魔纹在锁链的侵蚀下明灭不定，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微弱，但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始终担忧地望着李长生。</p>

第七日。</p>

李长生盘膝坐于虚空囚笼中央，双眼紧闭，似乎在竭力对抗着锁链的侵蚀。</p>

赤发少女看着他肩臂上被锁链勒出的深可见骨的淤痕，看着他苍白却依旧坚毅的侧脸，终于忍不住，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唤道：“恩公……你……你还好吗？”</p>

李长生缓缓睁开眼，眼中虽有一丝疲惫，却清明依旧，甚至比之前更加锐利深邃。他看向少女，微微摇头：“无妨。”</p>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沉寂的混沌雾气，又落回那些如同毒蛇般缠绕不休的暗紫色锁链上，眉头缓缓锁紧，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极其关键的问题。</p>

“恩公？”少女见他沉默，再次轻声呼唤，眼中充满担忧，“那些……那些魔头……好像……不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