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摇头:“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人各有志,而你的志向不在此。”
说着,他指向门外,掷地有声问道:“将士们愿意为大梁,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你愿意吗?你只是不甘做笼中鸟,但懂得挣扎,懂得为自由而争,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在这之后,好好活着,毕竟下一场大战,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料自己的生死。”
李弦很清楚,姜云澜志不在此,今日这三十军棍打下去,只能在她屁股上留下伤痛,其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迫切立功证明自己,若不及时点醒她,早晚还会犯错。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就此离去,他绝不阻拦。
“所以你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姜云澜定睛看着李弦问道。
李弦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回道:“若没做好赴死的准备,上战场作甚,危难关头当逃兵吗?”
震耳欲聋!
姜云澜沉默不言,她来云州之前,确实没有为国为民慷慨赴死的决心,但眼下她有了。
“将士们可以为国为民慷慨赴死,我姜云澜亦可!”
姜云澜呐喊出声,响彻府衙内外。
李弦欣慰一笑:“好,走吧,去北城巡视一圈。”
北城驻扎着三万将士,等李弦和姜云澜来到北城门楼下,将士们正毅力在城门之上,目光如炬,严阵以待。
一旁,几名将士见到李弦出现后,立刻单膝下跪迎接。
“不用跪,本御史不喜跪拜之礼。”
李弦抬了抬手,与此同时,他视线快速转移,落在将士腰间佩刀,刀刃早已锈迹斑斑,且全是顿口。
“那是你的宝贝吗?”李弦指着将士腰间佩刀问道。
将士低头瞧了一眼腰间佩刀,尴尬一笑:“李御史说笑了,不过是一把破刀而已,哪里称得上是宝贝。”
“解下我瞧瞧。”
“是!”
接过佩刀,李弦细细端倪了一眼,当真是破旧不堪,这种破旧之物,怎能上阵杀敌。
想着,他走到墙边,对着墙一刀劈下。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大刀瞬间断成两截。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李弦心头,紧接着他又卸下其余几名将士的佩刀,一一劈砍,结果一模一样,只要一用力,立刻断成两截。
见此情景,几名将士纷纷惊慌下跪。
“跪什么跪,都起来。”李弦冷喝一声道。
将士面面相觑,犹豫半天还是不敢起身,生怕李弦会降他们一个不爱护军械之罪。
但他们身为军人,随身军械,既是杀敌利器,亦是他们保命之物,又怎会不细心爱护,实在是有苦难言。
“你那么大声干嘛,都给他们吓到了。”
姜云澜愤愤不平瞪了李弦一眼,接着将将士们一一扶起。
这一刻,李弦无语至极,他声音哪里大了,他不让跪还有错了?
再说,他发怒又不是冲将士去的。
虽说他是个半路出家的军人,但他也清楚军械于将士而言有多重要,又怎会轻易糟践,因此这其中定是有贪官污吏染指,将军械以次充好,暗中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