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又如何？”杜宪打断道：“我就是为了初九师姐才来拜师的。在我看来，初九是这世间最值得结为道侣的女子。”

几个新弟子面面相觑，一见杜宪身着内门弟子服，最机灵的弟子连忙拱手：“师兄说的是。”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躬身行礼：“师兄。”

杜宪摆摆手，正要离开，却听人群传来一声：“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他脚步一顿，嘴角微扬，抬步离开。

夜风卷着零星的花瓣，将他们的低语轻轻吹散。

广场上的人影渐渐稀疏，只剩下石灯幽幽亮着微光。

*

溯忘湖畔，夜雾弥漫。

初九低头看着被牵住的手，一时有些恍惚。

翟池的手掌温暖干燥，握得有些紧，却又带着克制的小心。

她原本计划得很好，等古籍修复完，将术法心得整理成册，就能没有遗憾地离开。

可现在，胸腔里不寻常的心跳让她意识到，她还有不舍。

翟池凝视着初九，见她沉默，心中泛起苦涩。

他勉强勾起嘴角道：“无妨，只要你不厌弃我的存在。”

翟池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人面前这般战战兢兢，生怕她的下一句，便宣判了结果。

若是在剖明心迹后，初九让他不要再靠近，他能做得到吗？

可掌心覆着初九的手，分明在告诉他，初九并不排斥他。

翟池自顾自地继续道：“之前我成日喊着要杀了你，你不要因此怕我。那时我只有一缕生魂。满心只知毁灭，可你揍了我，我也没有反抗。”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

初九下意识回答：“那是因为当时只有一魂的你，还极度虚弱，所以你才反抗不了。”

翟池清咳一声，耳尖微红：“虽然是这般。可后来，只有生魂的我开始觉得你有趣，就想着天天见到你...”

初九歪头看他：“想着见到我，报复回来？”

翟池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竟有些心虚。

最初，他确实一心想撕破这丫头乖巧的假面。

这丫头处处算计，就为了哄他们教剑术。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夜夜看着她练剑，画符，布阵，不知疲倦。

就连修为倒退仍是笑呵呵地继续修炼，那般坚韧，一点点融化了生魂带给他的毁灭欲。

再到觉魂归位，那些曾属于生魂的暴戾消散了。

可想要见到初九的念头没有变。

觉魂的记忆里她总是笑得娇憨，像云朵般柔软。

偏偏对自己浑身是刺，冷眼相向。

明明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翟池笨拙地张了张嘴：“我、我只是...”

初九忽然轻笑出声：“师兄现在这样，比当初满身杀气的时候，可爱多了。”

翟池愣住，他低下头去看初九，却撞进少女亮晶晶的眼眸。

眼中没有他想象的冷淡，只有满溢的喜悦与依恋，他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