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大爷的,你封我一个南庆人为你北奇帝师?”
同样是昨天和小皇帝喝茶的那个亭子,同样是那几个人。~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小皇帝,海棠垛垛,范隐。
不同的是,上一次谈话的节奏始终被范隐牢牢掌控在手中。
今天……
呃……
节奏似乎也被范隐掌控着,只是他此刻的情绪,显得有些过于激动。
小皇帝依旧像昨日那般,安然地坐在矮桌之后,指尖捏着茶杯,悠闲地品着香茗。
海棠垛垛则懒散地倚靠在一旁的朱红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好戏。
而范隐,正用一种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死死盯着小皇帝。
“我问你,我一个南庆人。”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啪”的一声,重重拍在小皇帝跟前的矮桌上,整个身子前倾,脸几乎要贴到小皇帝的面门。
“你封我为你北奇帝师,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你求我不要把肖恩交给上衫虎,我是不是没给?”
“你让我帮你杀沈重,我有没有告诉你夺他权柄的法子?”
“可你现在,居然把老子置于险境,封老子当你们北奇的什么狗屁帝师。”
“Why!?Baby,Why?”
“Tell me Why?”
他再次逼近一分,微微侧过脸,用那只燃烧着怒火的左眼,死死锁定着小皇帝。
“Look in my eyes!”
小皇帝被他这股气势逼得端着茶杯,身子止不住地向后仰去。
“我再问你,你们北奇是不是己经有一个帝师了?”
“那个人,是不是叫庄墨涵?”
“庄墨涵是什么人?文坛泰斗!”
“你丫现在居然还把老子封为帝师!”
“你是想让我和庄墨涵去打擂台吗?”
“说话!”
“你这不就是把老子架在火上烤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我。”
范隐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回荡在亭子小小的空间里。
终于,在最后一声怒喝之后,他停了下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小皇帝见他总算消停,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然后,她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
“范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范隐深吸一口气,身体里的火气似乎也随着这一口气吐出不少,他坐回了小皇帝对面的蒲团上。
小皇帝这才开始解释。
“这个帝师,只是个虚职,一个头衔而己。”
“没有范公子您以为的那么夸张。+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
“这算是我们北奇,承认范公子你的才学过人,给的一种官方背书罢了。”
“而且,这帝师的头衔,我们北奇之前也给过旁人。”
“那些给朕讲过课的先生,其实都可以称得上帝师,自然也包括庄先生,只是庄先生的名望实在太高。”
“以至于,是他一个人拉高了这个帝师称号的含金量。”
“范公子完全不必为这个称号所累。”
“更不用怕这个称号会导致你在庆国被排挤,被怀疑。”
“放心,我奇国与你们庆国虽然多年征伐,但在文化上却是同根同源。”
“你们庆国,不也承认我奇国的科举成绩吗?”
“在我奇国科举取得功名,一样可以凭此去你们庆国做官。”
“甚至有不少你们庆国人,特意跑到我们奇国来参加科举呢。”
“这件事,范公子您应该知道吧。”
范隐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小皇帝不疾不徐的解释,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情绪也随之冷静下来。
他问道:
“真的?”
小皇帝的眼神清澈,语气笃定。
“当然是真的。”
她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范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随便找个读书人问问便知,但不要问北奇帝师是谁。”
“因为庄先生的名气最大,人们最先想到的,也只会是他。”
“你问,除了庄先生,能被称为帝师的还有谁。”
“朕保证,范公子你能打听到一长串的名字。”
范隐这才半信半疑,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那你们北奇的帝师,还真是不值钱啊。”
小皇帝浅浅一笑,继续解释。
“其实,那些朕的老师,原本的封号应该是太子太傅、太子少师之类的。”
“但是范公子你也知道,因为情况特殊,朕自出生便即位,教导朕的老师,自然不能再用太子太傅、太子少师这类名号了。”
范隐眉头微蹙。
“有点牵强,给皇帝上课的,也不一定要给个帝师的称号吧。”
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年虽然在苦何太师父的帮助下,朕顺利登上了皇位。”
“但在朝堂之上,又是另一回事了,早年间,朕与母后在朝中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唯一能用的,就是皇帝这个身份。”
“所以当时只能用帝师这类虚衔来拉拢人心。”
“而那些读书人,偏偏又很吃这一套,当时朕和母后,确实给出了不少这种虚衔。”
范隐沉默地思索了片刻,将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似乎终于想通了。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帝师这种头衔在你们北奇早就成批发的了。`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
小皇帝立刻点头。
“当然,当然。”
范隐长舒了一口气,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那就没事了。”
“吓我一跳,突然给了我这么一个听起来吓死人的头衔,我还以为你要捧杀我呢。”
“看来,我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
“行了,既然事情问清楚了。”
“我就走了。”
说着,他便朝着昨天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
另一边,一首靠着栏杆的海棠垛垛首起身子。
“我送你。”
范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用了。”
“我说了,我认路。”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亭台楼阁的转角处。
海棠垛垛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过身,走到小皇帝旁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然后,她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皇帝也莞尔一笑。
“小师姑笑什么?”
海棠垛垛笑得前仰后合,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范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小皇帝依旧带着笑意。
“小师姑和范隐,好像也没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