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有些疏离躲避:“……您救了我,不知所求为何。”
这就是要与她快点撇清干系了。
宴洒兰早有预料,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你被本宫救下,就是本宫的人。”
她纤长的手指落在他冷白的脸颊上,猛地勾起他的下巴。
“至于本宫有何图谋——”
谢君玑薄唇紧抿,试图挣扎。
可宴洒兰指尖一用力,锋利的指甲就刺进了他的唇瓣。
殷红的鲜血顺着薄唇流淌下来,被她素手抹去。
血迹在他的面皮上绽开诡谲的花纹。
谢君玑神色一凛,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向下一掰!
咔嚓一声。
断的却不是宴洒兰的腕子。
——而是谢君玑的手指骨。
钻心蚀骨的疼痛揪住他的心脏,那只仿佛神明精心雕琢的玉手缓缓换了一个方向,宴洒兰的笑声钻进他的耳膜,手指安抚性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她的尾调上扬勾人:“你既然这么好奇本宫的用意,若本宫说,看上了你的皮囊,想要把你关在这里做我的男宠,你也会答应吗?”
花纹在谢君玑的下颌散发出幽暗的猩红光芒,谢君玑被花纹灼烧,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他双肩颤抖,一手虚捂住那妖冶的花纹,皱眉凶恶地瞪着她:“你休想……”
“哈。”
宴洒兰这回是真的笑得真心实意。
就是这幅表情。
这位主角在她面前,总是像一头难训的犬。
她拍拍手,那花纹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在他吃痛的闷哼声中,她掰起他的下巴。
“契约已经立下,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宴洒兰字字轻柔,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呼吸错综交缠。
谢君玑瞳孔紧缩,灼热的感觉逐渐弥漫全身。
他知道面颊上的花纹来自于哪里了。
——深渊中被囚禁千年的堕落之魔,只要结下此契约,他的所有行动,只能受她掌控。
猩红光芒照耀了整间卧房,宴洒兰怜惜地在他额心处印下一吻。
“少做些无用的反抗,本宫不喜多费口舌。”
她指尖一转,捏住了他左手那根断掉的无名指,恶趣味地轻轻摇了摇。
“如果你不听话。”
“这,就是惩罚。”
偏殿的大门再次落锁。
仙娥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无声将少宫主送出殿门。
虽然刚才屋里的那番动静谁都没听见,但谁都知道。
这偏殿里,锁着少宫主的新宠。
回到寝殿后,宴洒兰用清露洗净了手指上的血迹,又狠狠地擦拭干净自己的唇。
直到把整张嘴擦得快要破皮才罢休。
火光燃起,烧毁了那张在她眼里已经脏掉的帕子。
但很快,鲜血顺着她的唇缝流淌下来。
宴洒兰任由鲜血淌着,靠在椅背上,闭目感受着体内翻腾叫嚣的力量。
洁白细腻的皮肤很快就布满了锋利的划痕,汩汩黑气从伤口中涌出,又被一道金光狠狠压制回体内。
而她的丹田处,早已破碎不堪。
——这就是强行结下魔契的代价,她不光折损了全部修为,甚至搭上了神族的血脉之力才能镇压这股魔气。
暗红色的血迹染脏了她脚下的地毯,她睁开眼,摩挲着手背上的花纹,那是魔契的印记。
对付天命之子总要付出点代价,只要不死,她就能接受。
但魔契只能短暂限制男主的行动,还是道侣契这种蕴含天道之力束缚的契约更加保险。
想起前几世临死前的那道身影,宴洒兰垂着头,低低笑了一声。
不过是训一头养不熟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