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没乱搞男女关系!没和乌烟瘴气的人混在一起!”池父一边拍桌子一边怒道:“池司瑾,你是不是非要气死你老子才算满意?你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被你妈惯出来的!”
池司瑾见他爸是真生气了,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悄悄给大哥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的不满。
池珩非看到池司瑾向他抛来的目光了,但他无计可施。他深知自己父亲的固执,说出口的话几乎无法追回。
虽然事情闹到警局后,被他还算及时地摁下了,但影响还是有的。最近池氏在着手竞标政府项目,多少双眼睛盯着,是一点纰漏都不能出的。这次池司瑾惹出的祸不同于以往,若是落入有心之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不过好在对方并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这个阮莘,家世清白,外形上看配得上池司瑾,最重要的是,好拿捏。先给她个名分,把事压成不懂事的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她没有背景,等风头过了,再想怎么处理,不过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思绪回笼,池珩非不经意一抬头,竟然对上阮莘有些绝望又有些求助似的目光。她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和池司瑾的关系,由不得她,甚至也由不得池司瑾。
尽管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却还是祈求着,不要沦落到最坏的那个结果。
她不能结婚。
不能和池司瑾结婚。
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一旦涉身,就再难脱身了。
和池司瑾到池家来,就已经几乎要叫她崩溃了。她不能再和这个人牵扯上其他关系,不能让这个人去见自己的父母或进入自己的生活。
她真的怕她会疯。
阮莘心中惊涛骇浪,池珩非却毫无波澜地移开目光。
“明白了,爸。我去安排。”
阮莘那一瞬间一阵阵耳鸣,仿若心死。
几乎全程沉默的她,那一刻再无暇顾及些什么,本能地对着池父语气慌乱地拒绝;“不,我不结婚,我......”
话还没说完,手背就被池司瑾狠狠扣住。她下意识看向他,却见他没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对面的池珩非。
阮莘不经意间与池珩非对视,却见对方眼中再无平日里温和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属般锋利的凉意,其中的不悦和警告的意味轻而易举将她刺穿。
阮莘心中一抖,又听见池司瑾语气中带着犹疑:“别闹。”
求生的本能最后还是被现实的冰冷压制住,阮莘明白,这于她而言,从始至终都是一场胜算全无的游戏。
她闭了下眼:“好。”
再抬起头时,池珩非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浅笑。他自顾自低着头,用餐具戳弄着餐碟里的食物,仿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阮莘的幻觉。
局面稳定下来,事情已成定局,池司瑾懒得再留在这里。被硬塞了个老婆他心里也不舒服,松开阮莘后,起身扭头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池父知道他这算是无可奈何的同意,也就懒得再管他,只是和池珩非叮嘱道。
“多帮衬下司瑾,把订婚宴和婚礼都好好安排。”
“知道。”池珩非点头。
阮莘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结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地下车库的。被告知婚事的那一刻,她就像是被人判下死讯,魂不守舍,行尸走肉。
这桩婚事是就连池司瑾都不得不接受的现实,阮莘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拒绝。
忽然被人拦住,她抬头,发现是那天陪池司瑾到医院来的那位韩先生。
“池先生在车上等你。”
阮莘嗯了一声,等韩风拉开车门后上前去。
然而还没坐进车里,阮莘就敏锐地意识到,坐在车里等她的这位池先生,并不是池司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