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要怀疑,每一件事都要深究,日子过得累不累啊?
云锦有气无力地:“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不想跟叶家打交道,我到陶城来,真的只是为了看看这里的风景。”
“连祯,你真的舍得放手?”这是燕羿风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云锦十分认真地:“烟火再绚烂,总有烟消云散的时候;我对连祯的爱再深,也总有倦怠的时候。世间有什么会是永恒的呢?”
燕羿风默然。她的眼神很坚定,而且她说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燕羿风,你既然要试探我,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将我瞒到底呢?今天歌花节,原本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是被你这么一搅合,所有好心情都没了。”
燕羿风正色道:“明人不做暗事。”
这是什么怪理由?怎么有这么别扭的人?都已经做了暗事了还装什么明人!云锦低声地抱怨着。
“你说什么?”燕羿风并未听清她的话。
云锦没好气地:“我说你是既想做那什么,又想立那什么。”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锦终是被燕羿风那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逗乐了,笑了好一会,才板起脸:“燕羿风,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别再弄那么多的花样。”
“好。”
“你若是要骗我,就骗到底。一半真一半假,最讨厌了。”
“我尽量。”
云锦正要说话,只听见一阵紧似一阵的马蹄声传来,如雷轰鸣,让人不禁为之心颤。夜色中,一面红底,写着黑色“叶”字的旗帜,特别引人注目。
燕羿风脸色微变:“是小侯爷叶绍天的骑兵。”
叶家的骑兵天下闻名。战士们异常的彪悍,装备着最好的弓箭、马刀、标枪、战斧,无论马上,马下,都能够迅速地冲锋战斗,让敌人闻风丧胆。
骑兵分成两队,在离燕羿风和云锦的不远处来回穿梭,干枯的河床沟壑,被马蹄溅起沙泥片片。
燕羿风沉吟片刻,忽而冷笑:“这是在向我们炫耀?”
展示武力已达到震慑的目的。
与老侯爷的沉稳不同,小侯爷叶绍天张扬高调。云锦到陶城没有几天,叶绍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他对于陶城,乃至西省的绝对控制。
这是对皇权的挑衅。
“太过分了。”云锦斜睨了燕羿风一眼:“这下你总该相信我到陶城来与叶家没有一点干系吧?”
掏出令牌,云锦气咻咻地上前两步,正要表明身份。
燕羿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冷静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好硬碰硬。”
云锦跺脚:“好一个下马威。就这样算了不成?”
燕羿风劝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你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好了。”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和平共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云锦冷眼看着骑兵队变换阵型,成横队肃立。
永平侯叶绍天已然十分嚣张,云锦代表着皇族,哪怕落了下风,也不能失了傲骨。
云锦高声:“叶小侯爷好大的声威。领队的是谁?”
一头高头大马前行两步出列,马上之人也不下马行礼,态度有两份倨傲:“正是在下王威。”
“都说西省永平侯仗势而骄,目中无人,竟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今日亲见,连一麾下小兵尚且不知礼数,更何况权势滔天的永平侯?
你回去转告叶绍天,陶城、西省,是我定国陶城公主连云锦的封地,赋税由永平侯征收管理的历史结束了。从今天起,整个西省的赋税,由我来征收。”云锦边说,便拿出了黄金令牌,表明了身份。
王威脸色一变,他没料到云锦会是这样的反应,拱手道:“今日在下带领骑兵队训练,惊扰
了公主大驾,请公主恕罪。”
云锦冷笑:“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原话带回给叶绍天。”
王威张了张嘴,应道:“是。”
对峙片刻,王威便带着骑兵队轰然离开了。
古川河又恢复了寂静,只听燕羿风幽幽地叹了口气:“与叶绍天杠上了,在西省便是寸步难行。何必呢?”
云锦看他,正色道:“有些事可以忍耐,但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妥协。”
一朵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照亮了半边的天际,瞬间华丽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