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原来是这么回事！真不要脸！自己闺女被救了，还反过来讹恩人！”

“这老周头心肠太歹毒了！呸！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振中冤死了！清雅老师受大委屈了！”

张大海立刻让人把还在仓库里骂骂咧咧的周强国也拖了过来。

父女俩一见面，周强国看到闺女那怂样，再听周围人的议论，知道全露馅了，气得浑身发抖！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老子白养你了！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把我供出来！老子打死你！”周强国挣脱不开，只能跳着脚大骂。

周小芹也豁出去了，哭着回骂：“就是你！都是你教的！要不是你逼我，我能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你才是老不要脸！”

“我撕了你的嘴！”

“要不是你被摸了觉得丢人，能有这事？”

“还不是你没本事！让我被欺负！”

父女俩就在队部门口，当着全屯人的面，狗咬狗，互相揭短对骂起来，那场面，简首不堪入目。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疲惫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清雅在胡素云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

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厌倦。

她看着那对还在互相撕扯谩骂的父女，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别吵了。”

徐清雅这一声够了，声音不大，却像盆冷水，哗啦浇灭了周家父女那点泼天的吵闹。

整个队部院子，静得只剩下周小芹抽抽搭搭的哭声和周强国粗重的喘气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清雅身上。

她挺着沉重的肚子，脸色还有些白，但那双眼睛，清清亮亮，像被雨水洗过的山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她没看撒泼的周强国，目光落在瘫软在地、哭得狼狈不堪的周小芹身上。

“周小芹。”徐清雅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事儿，从头到尾，谁是苦主？”

“你被柳树屯的混混欺负，是振中救了你。救命之恩，不说涌泉相报，起码的感激，该不该有？”

周小芹哭声一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徐清雅，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徐清雅的目光掠过她，扫过院子里一张张熟悉的脸，最后落回周小芹身上，带着一丝痛心，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呢？我怀着身子，揣着两个娃娃，昨晚上亲眼看着自己男人去救人，结果呢？一大早，救人的反倒成了被泼脏水的流氓？”

“姑娘家没清白了，难做，我知道。” 徐清雅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可这不是你恩将仇报、赖上我们家的理由！更不是你昧着良心、用自己清白去污蔑救命恩人的借口！”

“你想想，要不是振中昨天及时赶到，你现在是什么下场？还能全须全尾地跪在这儿哭？”

“可你干了什么？反过来咬他一口，差点把他钉在耻辱柱上！差点毁了他辛苦挣来的名声和前程！”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差点把我们这个家也毁了？你让屯里人以后怎么看振中？怎么看我们老徐家？”

“用清白污蔑人？谁信？谁信一个姑娘家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