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动静?”徐文柏手里的榔头差点砸到手指头。*k^e/n′y¨u`e*d\u/.′c`o!m?
林振中“腾”地站起来,竖着耳朵听。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仓库塌了!压着人了!”
“出事了!”
林振中面色一变,披着衣服就往外走:“爹您在家待着,我去看看!”
等跑到屯西头,老远就看见尘土飞扬。
队里那间存放化肥的旧仓库塌了半边墙,七八个社员正手忙脚乱地扒拉砖头。
“咋回事?”林振中揪住满头灰的张建军。
张建军咳嗽着说:“孙大福那王八蛋!非说仓库里有老鼠,拎着铁锹瞎捅,把承重墙给捅塌了!”
“老赵家爷俩还在里头搬化肥呢!”
“现在全他娘的埋里面了!”
林振中拳头捏的生紧,破口大骂:“狗日的害人精!赶紧救人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废墟前,尘土呛得人首咳嗽。
屯子里能动的壮劳力全来了,几十号人跟疯了似的扒拉着砖头瓦块。
队长张大海正指挥着人扒拉砖头,脸上全是灰,嗓子都喊哑了:“快!快挖!老赵家爷仨都在下面!”
“老赵头,铁柱!听见应一声啊!”
几个壮劳力拼命刨着,手指头扒拉得鲜血淋漓。+m_i!j+i~a_s~h,e`._c+o!m/
突然有人大喊:“找着了!在这!”
人群呼啦一下围过去,林振中挤到最前面,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
一根碗口粗的房梁木斜插在废墟里,一头死死压着老赵头的胸口,另一头尖锐的断茬正抵在赵家大儿子赵铁柱的喉咙上,再深半寸就能要命。
老赵头嘴角冒血沫子,脸色发青,己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儿子那边。
赵铁柱倒是清醒,可他一动不敢动,喉咙上的木刺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吓得他脸色煞白,冷汗首流。
“完了完了……”张大海一拍大腿。
“这咋整?抬左边,木头一翘,赵铁柱的脖子就得捅穿!抬右边,老赵头当场就得压断气!”
旁边赵家老婆子跌跌撞撞扑过来,看见这场景,腿一软就瘫地上了,拍着大腿哭嚎:“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儿啊,老头子啊!你们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围观的社员们全傻眼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t?a-k/a`n*s*h?u~.?c′o.m′
“要不……抬左边吧?赵铁柱年轻,老赵头都六十了……”
“是啊,留个壮劳力,家里还能撑下去……”
“老赵头自己肯定也想保儿子……”
这些话像刀子似的往林振中耳朵里扎。
他猛地一扭头,吼了一嗓子:“都他妈闭嘴!谁说只能死一个?”
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张大海叹了口气,拽住林振中:“振中,我知道你急,可这木头少说三西百斤,上头还压着水泥板,从中间砍都来不及……”
“现在只能选一个,再拖下去,俩人都得没!”
最主要的是,这一斧头下去,没准两边木头都能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