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精力依旧不济,奏折就都转到了司礼监。
大臣们对此怨声载道。
尤其是一桩关于两浙盐课核查的案子更是把柳溍又推上了风口浪尖。
盐课素来是肥差。
这桩盐课核查把先帝时至今的亏折款项全都列了出来,令上至巡盐御史下至判官尽数赔偿。
最高的需要赔偿九千多两银子,最低的也得赔一百多两银子。
涉案的两浙转运使杨奇已死,其妻申诉家贫,寄居在亲戚家,请求怜悯宽恕。
柳溍的答复是必办不宥。
追讨银两之人把杨奇一个已经卖到富户的孙女儿给抓了回来,另外嫁给肯出钱的人家,才凑足了银两。
此举引起江南富户和官员们的一致抗议,舆论顿时哗然。
这实在太感同身受,太没有安全感了。
谁知道哪天会祸从天降,官兵冲进来把自己老婆抓走强迫另嫁呢?
小宫女绘声绘色地把这事讲给卧床的苏晚晚听,义愤填膺。
苏晚晚莞尔一笑:“你觉得,柳内相做得对还是不对呢?”
小宫女目光闪了闪,“行事太过苛虐……”
苏晚晚明白陆行简一直留着柳溍的原因。
正因为太苛虐,柳溍再扶持亲信,得罪的人也实在太广太多。
他的性命前程就越系于陆行简。
陆行简也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刃,把目前官官相护、连税银钱粮都收不上来的地方割开一道口子。
他和柳溍互相需要。
陆行简所以把柳溍指使人纵火苏家的事压了下去。
如果不是刻意拉拢了张咏,只怕这件事的真相就会永远瞒着她。
只是,差点的灭门之仇和杀子之恨,她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柳溍继续作恶。
因为,她也是柳溍实施苛政暴虐的对象。
板子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