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收回脑袋,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树干。
夜风一吹,才发现衬衫都被冷汗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又凉又难受。
刚才被刘恒盯视的那短短几十秒,简直比打一场架还让人揪心。
这刘恒真的是个天生的“悍匪”,拖着那样的残腿,居然还能那么快反应过来,甚至临上车前还不忘警惕周围的动静,这家伙真是把神经绷到了极致,侦查和反侦察的能力强的骇人。
“追,往街口去了!”
紧跟着又有警察喊了一嗓子,三台警车疾驰而过。
唉!
也不知道老彭和刘恒能不能顺利跑掉,那辆破桑塔纳看着随时都可能抛锚。
我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既希望警察能抓住他们了结这摊子糟事,又隐隐觉得,像刘恒这样硬气的人,栽在警察的手里属实是有点可惜。
直至警笛声彻底远去,周围终于重新恢复了死寂。
我这才这壮着胆子从树影后面挪了出来。
“呼..呼...”
我扶着树干大口喘息几下,心脏还在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刚才那阵警笛和刘恒的眼神把我吓得不轻,现在腿肚子还有点发软。
得特么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呃..”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刚转身要走,冷不丁听到脚边传来一声极轻极微弱的呻吟。
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若不是周围太安静,根本不可能听见。
我心里突兀跳了一下,猛然顿住脚步,低头朝着地上看去。
借着朦胧的路灯光影,才发现任朗那壮实的身子居然在微微蠕动,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诶?这小子居然还没断气?!”
我犹豫片刻,赶紧快走两步蹲到了他的身边。
刚才乱糟糟的没细看,还以为他挂了呢,没想这货的命这么硬。
此时任朗脸上全是血污,嘴唇紫的有点半点血色,但胸口确实在微弱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喘息。
我迟疑了半晌,脑子里天人交战。
救他吧,这浑身是伤的壮汉死沉死沉的,我一个人未必能弄走,而且万一再被警察给撞见,麻烦看就大了,这家伙毕竟是个越狱犯!
可不救吧,他好歹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算特么我慈悲!”
我咬了咬牙,寻思良久还是打算救了。
管不了那么多,我先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搏动尽管很慢但非常有力。
还好,还有的救!
深吸一口气,我蹲下身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卯足了劲往上一拽。
“哎哟喂!”
这家伙看着就壮实不轻,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沉,跟抻着头死猪似的,差点把我带得一起摔倒。
我调整了好几次姿势,才总算把他半扶半抱地弄到背上。
任朗的身子软塌塌地压在我背上,后脑勺蹭着我的脖颈,呼出的气让我膈应的不行,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我赶紧伸手托住他的屁股,一步一挪地往前蹭。
这家伙身上的血腥味混着汗味直冲鼻子,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我苦不堪言,每走一步都觉得膝盖在打颤,最关键的是他特么体毛台旺盛了,不论是胳膊还是胡茬都扎我 无比难受。
“我说老哥,你这体格是真特么的膀实啊..”
我喘着粗气吐槽,苦笑着嘟囔:“咱也不知道你平常饭量咋样,往后真应该少吃点肉,减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