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很克制——除非一个人因为某些原因快死了,又或者已经死了,你明白吧?”
“……”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死掉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我,否则我无法以后来者的身份进入到别人的记忆里。而且,”鹿时南顿了顿,才接着说,“你说你潜入的时候,只看到了我留下的记号,那你的回忆里,为什么会有我被他们折磨至死的画面?那个人——”
他抬手指向那个痛苦到面容近乎扭曲的“自己”,“究竟是谁?”
话音落下,鹿时南抬眼朝苏妄今看过去。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不解这一路走来看到的这些明显有悖逻辑的地方,却没想到,苏妄今的眼底突然出现了一团有如实质的黑雾。
旋即他皱起了眉,很快就因为承受不住某种痛苦而捂住了头,弯下了腰……与此同时,周围的建筑物上骤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大块大块的石块轰隆隆地落下,这段回忆似乎受他的影响,开始了崩塌。
但尽管如此。
那只牵着鹿时南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苏妄今……”
我们是,从来没有牵过手的。
哪里来的记忆……
如果……当初,我应该至少抓一次他的手的。
为什么……
至* 少得告诉他,我……
告诉他什么?
鹿时南无视了四周迅速溃散中的场景,反握住苏妄今的手。他天生缺失情绪,即使周围天崩地裂,他的语调仍然平静得像是永远拉着同一和弦的大提琴。
“我留给你的话里,究竟说了什么?”
苏妄今的身影突然一顿。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他全身所有紧绷的肌肉都在那一瞬间松弛了一下,片刻,他的头如机械一般抬起,像提线木偶一样重复起同一句话。
“我会……来见你……鹿时……南……我会来……见你……主人……您……为什么会……来这里……主人……”
墙体彻底碎裂,连大地和天空都退后。
周围一片如墨的漆黑,什么都没有,只有半跪在他面前的“苏妄今”机械般地重复着台词。
但很奇妙的是,在这堪称诡异的场景中,鹿时南竟然半点不觉得害怕,他不知道是自己情绪缺失到连名为“害怕”的神经都失去了作用,还是因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长着苏妄今的脸。
甚至他都不记得苏妄今了。
“松开我,好吗?”他轻声说。
“不……放……不放……鹿时南……主人……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