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还骂过拯救我们的人，我真该死啊！”

“我的神明啊，请原谅我们！”

数不尽的人感激涕零、羞愧难当地跪下。

“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凌君晔和蓝沁这两个卑鄙小人！是他们欺世盗名，还污蔑仙师是千古罪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凌君晔和蓝沁才是千古罪人！非下十八层地狱不足以平民愤！”

伫立了一千年的巍峨高楼轰然坍塌，暴怒的人们涌向凌君晔和蓝沁，仿佛每一个人都恨不得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蓝沁惊惶地跌下楼梯，滚落进名为报应和代价的血盆大口里，绝望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凌君晔怎么也没想到，蓝泠再次吞噬自爆，居然没有死！

他一边指挥圣铁卫阻挡，一边往后退去，试图逃跑！

星祈如闪电般飞掠而上，一剑封喉，扫落一大片圣铁卫。

圣铁卫掉进人群，便被无数只手抓住，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落入人群消失不见！

“杀了他们！为仙师讨回公道！为我们讨回公道！”

圣铁卫源源不断地涌现，还未靠近蓝泠，便被愤怒的百姓、灵神学院的学生、黄泉影卫、三国将士暴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此时具象化，洪水冲上王座，再望而生畏的存在也是一触即破，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凌君晔从未知晓自己的千秋伟业，竟如此不堪一击！

蓝泠只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便有无数信徒前仆后继，为她扫清障碍！

她终是立在阳光之下，提剑走向他这个满身罪孽的人！

凌君晔的面上闪过孤注一掷的狠厉，猛然弹射而起，拼尽全身力量袭向蓝泠！

此时的他己经不堪一击，碰撞的刹那，他便被无情震飞，飞出整个擂台的距离，砸进后方的高楼！

高楼震颤崩裂，碎石与尘土横飞！

凌君晔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狼狈不堪地滚落到地上，艰难地抽动两下，便再也动弹不得，犹如一个死人。

他血红的眼球转动，映出蓝泠冰冷如雪的容颜。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浮现出旧日景象，他平生最安稳祥和的时光，竟都是她的身影。

撕心裂肺的痛将他的灵魂无情绞碎。

他终于明白，无人能夺走她的锋芒，她合该如此。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唰！”

蓝泠面无表情地提起长剑，贯穿凌君晔的后背与胸膛，在鲜血淋漓中望向天际，并未去看他死气沉沉的脸。

复仇怎会畅快呢？

昔日的一张张笑脸，她失去的人和事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落剑时毫不犹豫，因为，杀人偿命，合该如此。

那一日。

主宰人界千年的凌天帝，和权势煊赫的碧霄宫主，在唾骂声中相继死去，尸骨无存。

巍峨冰冷的圣殿被暴怒的百姓打砸焚烧，一座座高塔倒下，化为望不到头的颓垣断壁。

季霖信仰崩塌，猛然一头撞死，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墙上仍留着长长的血迹。

季仇步履艰难地离开，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