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腕一整圈的皮肤都被割下,她疼的忍不住发抖,只要有这道耻辱的枷锁,她这辈子都无法站在阳光下。
今日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也不会再留在这炼狱里生不如死。
她的心也跟着割碎,她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宣纸上一笔一画留下绝笔,尚带着体温的人皮随意丢在桌案上。
暗格里藏的虚假的婚书,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在嘲讽她的愚蠢。
简瑶用血将自己的名字抹掉,可无论鲜血如何涂抹,她的名字就像刺一般狠狠扎在她心口。
最后她像剥皮般,将自己的名字从婚书上剜去,那一瞬,她的心也跟着戳出洞来,千疮百孔的活着。
她含泪回到内室。
换了一身衣衫,她忍泪打开屏风后的木箱。
用箱子里厚实的黑布遮住门窗之后,她又从箱底暗格里取出羡蓉准备好的一副染血的新鲜骸骨,套上她的衣衫和首饰。
都结束了,简瑶端着烛台,最后扫视一眼这间熟悉的屋子,房内装满她留下的痕迹,她为他做的衣衫鞋袜,她为他写的家书,全都是耻辱的嘲讽。
她绝望闭眼,点燃幔帐……
紫禁城乾西四所内,胤禛着一身红色寝衣,愈发魂不守舍。
奴才们在铺喜床,他不由想起与简氏完婚那日,她被铺满床的花生红枣膈得娇声嘤咛。
不知这个时辰她在做什么,她该在陪着晖儿吧。
待完成圆房责任,他想立即回去陪她,今日不知为何,他前所未有,甚至不受控制的疯狂想见她。
耳房内,四福晋那拉氏穿着牡丹纹朱红寝衣,绝望看着染血的月事带,满目狰狞。
“嬷嬷,把秋蝉开了脸,一会让她代替我伺候四爷。”
“福晋,您身子不大对劲,虽初次来月事会有异常,可您这淋淋漓漓一个多月,怎么看着像下红之症。”
“闭嘴!”那拉氏早就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趁着中秋回娘家省亲之时,她悄悄让人瞧过,她的身子完了,她的嫡子梦彻底碎了。
她崩溃了几日,此时终于清醒过来。
“那外室所出的庶子生的如何?看着聪明吗?”
“这……奴婢远远瞧过一眼,生的倒是与四爷酷似,但看着瘦弱了些。”
“嗯,让秋蝉准备准备。”
四福晋披衣,慢吞吞来到内室。
“爷……”四福晋正要开口推脱,却见四爷忽然起身冲到窗前。
“怎么回事?南锣鼓巷谁家起火了,黑漆漆的烟直冲云霄。”孔嬷嬷站在窗外惊呼。
“爷!!”四福晋眼睁睁看着贝勒爷外袍都来不及披上,连鞋子都没穿,就赤脚狂奔离开。
“嬷嬷!快准备车马,我要去看看是不是那外室出事了!长生天保佑,大阿哥千万别出事!”
四福晋着急忙慌出了紫禁城。
神武门的侍卫瞧见一袭红衣的四贝勒失态的狂甩马鞭冲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儿了?贝勒爷只穿着寝衣,怎么好像连鞋子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