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见简瑶一脸为难。
“怎么?”
“不瞒您说,我……我写字儿不好,只有我自己认识我写的字。”
简瑶说着就刷刷刷写下几个潦草的蝇头小字。
苏培盛:“……”
简氏不是探花郎的女儿嘛,她的字儿哪里是不好,简直是鬼画符。
“没事,人无完人,你口述吧,我来执笔。”
“有劳苏哥哥。”
简瑶如蒙大赦,开始缓缓口述今日的菜肴。
待报完菜名,苏培盛又唉声叹气道:“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冰鉴无冰,过两日就无法冷藏肉类,头疼。”
“你们没准备腌咸肉这些耐储存之物吗?”
“腌肉齁咸,没人爱吃,没事儿,我会安排人天天去野猎,准备新鲜的肉类。”
简瑶:“……”
她羡慕的差点扭曲,如果这当口谁能给她一块咸肉,她一定欢天喜地给他磕头谢恩。
“其实冰镇食物未必就要冰块,我有一种法子可制作不需要冰块的冰鉴,只是需要频繁浇水保持沙子湿润,稍微麻烦些,但能暂时顶几天,天气转凉,估摸着再过七八日就要下雪。”
“哎呦那太好了,六号,你快说说是什么好法子。”
苏培盛乐得眉开眼笑,这女囚冰雪聪明,若当奴婢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才,可惜是个流放女犯人。
“我……叫简瑶,您叫我名字即可。”
简瑶嘴角噙着笑,她不喜欢这个编号,六这个数字,承载了她太多的痛苦和绝望,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喜欢六这个数字。
苏培盛有一瞬间愣怔,这漂亮的小脚女囚身若细柳扶风,虽沦为阶下囚,却眼神极为坚韧,一身凛然。
她坚毅的眼神与通身怯懦娇柔气质南辕北辙。
此刻她眼睛亮晶晶地,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把细碎的清冷月光都碾碎在那一双翦水眼瞳里,精致却破碎,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我姓苏,简姑娘,今后你唤我小苏即可。”
简瑶方才还有一瞬忐忑,听到这句话,她唇角绽出一丝笑容:“您比我年长,那我今后唤您苏大哥可好?”
苏培盛咧嘴笑道:“唤苏哥哥即可。”
简瑶颔首欠身行礼,开始指点苏培盛如何做简易的陶罐冰鉴。
“苏哥哥,您只需找一大一小两个陶罐,再寻些河沙和河水,在两个陶罐缝隙装满浸润水的湿沙子,把食物放在小罐里,再用湿布盖上即可。”
“麻烦的是必须要时刻保持沙子湿润,不被蒸发,必须有人在沙子里浇水,如此食物可以保鲜三五日。”
苏培盛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法子,转头就让人照着女囚的描述去准备陶瓮和沙子。
等他忙活完,再看站在火炉前的女囚,顿时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