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从那日起,简二爷与两个儿子轮流守夜,看顾一众女眷。
此时简瑶正准备闭眼休息,倏然看见站在河岸边的老押差朝她招手,又指了指河滩边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那些都是押差们沐浴后换下来的衣衫。
这批重犯要么就是根本不会洗衣做饭的男子,要么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后宅女子,做的饭菜比泔水还难以下咽,唯独六号一枝独秀,是个麻利能干的女子。
她做的饭菜最可口,而她清洗的衣衫最干净。
是以沿途简瑶专负责伺候洗衣做饭这些细活,倒也少去诸多搓磨。
显然简瑶也很清楚她若不洗衣做饭,就要去给押差捶背揉肩,被他们乱摸揩油,或者给他们唱曲跳舞取乐。
最后还要满脸堆笑,接过拇指粗细的肉干当奖赏。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起身去河边洗了一整晚的衣衫。
第二日清晨,简瑶点卯之时,走路都在恍惚,边打哈欠边昏昏沉沉的吃早饭。
她困的甚至眼皮都忍不住耷拉着,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烤馒头吃,只半梦半醒地啃着冷馒头。
伴随着押差的骂骂咧咧在耳畔乍然响起,她游魂似的,被拴在腰间的铁链强行拖拽前行。
可她没困顿多久,瞬间被双脚传来的刺痛惊醒,再无睡意,只能难受的咬紧牙关,艰难迈开步伐。
临近午时,队伍倏然停下来,简瑶昏昏沉沉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耸立的城楼。
第4章 爬龟妇
押差班头老陈满脸堆笑,正对几个上官点头哈腰讨好。
紧接着两个陌生的官差拿着名册,开始逐一点卯,并挨个查验流犯们身上的刺青。
简瑶的手腕上再度被盖上山海关的红戳,就像给猪肉盖章似的,毫无尊严可言。
这一路上沿途经过的关隘都是这般,像牲口似的被人在身上盖戳记档。
挂在她脖子上一路的两个骨灰坛,终于被拿走核对,简瑶盯着被人当酒坛子般摇摇晃晃拎着的骨灰坛,不免兔死狐悲。
队伍里多出一辆用靛蓝油毡布遮挡严实的蒲笼车,和两条半人高的黝黑猎狗。
待到看见蒲笼车里的东西,简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见蒲笼车厢里装满白菜、红薯、土豆、萝卜、卤肉、风干肉条、干挂面、酸菜、馒头、油盐这些物资。
出了山海关,需穿行于荒无人烟的古道和虎狼出没的林海雪原,时常数日无法到驿站补给物资,故而用上了蒲笼车。
可除了冷馒头,其余的物资估摸着她到死都吃不上。
若想要吃上,就得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此时那几个熟面孔的押差手里拿着厚实些的棉囚服,却并没有立即发给众人,而是一股脑的塞进蒲笼车里。
押差们个个儿嘴角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