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并不等沈遐蔚回答,卢滔自顾自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还不够!”
卢滔神色倏地变得狰狞,眼睛瞪大,嘴角划开一道巨大而诡异的笑容:
“你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我要好好折磨你,最后再杀死你,让他们亲自来替你收尸体!”
“我要折磨你、杀了你!都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我!我是杀人凶手,那他们就是间接害死你的凶手哈哈哈……”
越说越激动,几乎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卢滔神色癫狂,高高举起小刀,用力捅进沈遐蔚的腹部。
锋利的刀尖刺破皮肉,缓缓推进,穿入肚子。
首先感受到的是刀子的冷,冷得刺骨,像是尖锐的冰锥捅入血肉,温热的血似乎都开始变冷。
可从伤口涌出的血却还是热的,血流如注,将浅色的衬衫都晕染得一片血红,疼痛随着鲜血一齐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消磨了他的意识。
沈遐蔚的身体止不住地挣扎抖动着,缚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下,在下巴尖凝聚、滴落。
“你、不会……”
沈遐蔚的呼吸因疼痛而变得急促,脸色惨白,口中吐出断断续续的字句。
“……得逞的。”
沈遐蔚的话无疑激起了卢滔的怒火,他倏地站起身,抬起腿猛地踹向被缚在椅子上的沈遐蔚。
“唔——”
本就不牢固的椅子嘎吱一声,应声而倒,沈遐蔚摔落在地,椅子也摔落成几块碎木板。
跌倒在地无疑对本就脆弱的腹部造成了二次伤害,侧躺在地,沈遐蔚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得到解放的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徒劳地阻止体内的血液涌出。
眼前一阵昏黑,唇上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沈遐蔚努力咬紧牙关,维持着清醒。
身下渐渐汇聚起一滩血泊。
“别担心。”
卢滔蹲下来,手挪到沈遐蔚的腹部,猛地用力摁下:“这个位置不会死得那么快。”
他杀了那么多人,亲身做了那么多实践,对捅伤人身上这些部位多久后会造成死亡也是了如指掌了。
从唇边溢出一丝闷哼,无边无际的疼痛从腹部炸开,迅速传遍全身,耷拉在身侧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挥动。
指尖忽地触到某个硬物,那是椅子散架后散落的一根木棍,沈遐蔚不做他想,握紧,用尽全身力气朝身侧的人挥出去。
——是木棍与肉体的撞击的闷响。
混乱之中,他似乎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不知从哪抽出的力气,沈遐蔚一只手捂着腹部,挪动身体,一只手去抓那把掉落在地的小刀。
腹部撕裂的疼,他整个人犹如悬浮在一片死海中,阵阵波涛打在皮肤上,咸湿的海水腐蚀了他的皮肉与血液。
他将所有痛苦的呻吟混杂着血液咽入咽喉,吞回肚子,像吞了数百把小刀,将他的内脏划破,撕碎。
终于,指尖堪堪摸到刀柄,一只脚踩住了刀面。
沈遐蔚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