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永远感激李恩义在他危难之时拉了他一把,这份感激之情铭记于心。可又用他商人的脑子权衡利弊,觉得这场交情说到底不过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他会在他能力范围内回报李恩义,将他交代的事办好,一切也尽他所能尽善尽美。当永荣侯府的人找上他,他也否认过,搪塞过,想尽办法遮掩过。但对方是有备而来,永荣侯失了耐心,眼见着利诱不成,直接威逼。赵老板也滑跪的迅速。他吃过这样的亏,清楚的知道同权贵作对的下场,与其连累家人和自己在身心都遭受痛苦的折磨后做出同样的选择,还不如在感受到危险的同时立刻就答应。
他不仅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还顺势加入了他们,甚至出谋划策,从旁协助。
杜心淑他们都受他蒙骗,被他带着侯府的人全部抓捕,一个都没逃掉。
他全程没有露出恶人脸,一直都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尽了好话,尽量安抚他们,没让两边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
杜心淑他们都还懵着在,在他们心里赵老板是值得信赖的人。
赵老板同他们讲,永荣侯想招李恩义为婿,将来大家都是一家子亲戚,不要发生冲突,一切等李公子的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就知道出问题了。
杜心淑很恼火,质问道:“你出卖了我们,软禁了公子?”
赵老板表情微变,又很快镇定下来,面上的笑都成了习惯,“大家合作共赢,是两全其美的事。再说了,我之前有没有同你讲过,如果没有婚嫁的意愿,未婚男子今日不要出门。是李公子他出门遇贵人,被侯府的人相中,又怎能怪我?”
杜心淑:“可是……”
赵老板:“是你没有提醒公子,你的失职,又怎能赖到我身上?这是恒阳的传统,几百年来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你来怪我是不是有些不讲理?”
杜心淑:“我……”
赵老板:“我也知道你是有私事挂在心上,一时忘了提醒公子。这事啊,谁也不怪。最后怎么着还得看公子,咱们大家先稍安勿躁。静等消息如何?我也知道公子年岁不大,没这方面的心思。可入乡随俗的道理大家也该懂,事情既已变成这样了,公子于情于理都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
杜心淑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被人绕进去的人,虽说赵连忠这些话听着句句在理,杜心淑起先都快要被说服了,但是一个人一味的强调别人的错误,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这本身就是心虚。杜心淑心思一转就想明白了,看了圈围在四周神情戒备肃穆的府兵,佯装受教被劝服的样子。边上站了一名少年拧着眉头,他是个急性子,正要说什么,被杜心淑拦了下。拦住了一个,另一头有人说话了:“话说的好听,那为什么抓我们?还不是想用我们威胁先生!”
哦豁!
看破不说破啊!
果然,“哗”一直静默不动的府兵,又纷纷抽出了钢刀,刀尖相向。
十几岁的少年人,急速生长的身体,旺盛的精力,善恶分明,嫉恶如仇。火爆的脾气,瞬间就被点燃了。
两边起了冲突。
赵连忠闪避到外围,目光充满同情。他还挺喜欢这些少年少女的,单纯,热心,天真。
在这样一个糟污的世界,有这样的品质非常难得,同他们交往会感到自在舒心,无需太多复杂的心思和算计。笑也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
可是一旦离开他们这个圈子,冷静下来,又会忍不住的冷笑。
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位神秘的李公子要将这些少年少女送出来历练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