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查,才知宋羡不似丫头那般规矩努力,完全一个混吃等死的非主流社会小鬼,高中没上一半就辍学去混了。
整天躺在家爹供着娘养着,无所事事赋闲过了三年。
说他这三年闲吧也真是冤枉他,毕竟换对象比换衣裳还勤快。
明明自己不上进,还挑三拣四各种看不上。
帝胤看了资料也是对人类物种多样性感到无语。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后来,宋羡越发变本加厉,甚至要简安替他求帝胤利用势力在娱乐圈里让他当个一线男星。
简安对他之前的要求就几乎已经忍无可忍了,当听到他的过分要求时便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从小就被惯得不像话的宋羡哪里受的得这种气,管他是帝皇是万隆,只要有人惹他生气了,不管那人在哪都要去大闹一场。
于是,那一天财务部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简安这小丫头长相甜美,窈窕如小家碧玉,又乖巧如邻家乖乖女,年龄又小,性格又安静讨人喜,财务部的大家都格外爱护关照她。
本不是个爱和人起争执的性子,但那天是被骄横无理的宋羡逼得不行了,和她吵了起来。
反驳批评宋羡的声音不大,音量却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被气得哭了出来。
宋羡见自己得势,不但不收敛反倒还越发得意猖狂起来。
劝架的同事看着在整个部门里都出了名的听话乖巧的小丫头被欺负得鼻子都哭红了,也都气得不行,替她打抱不平。
当时保安也在场,奈何宋羡是简安的表亲,不好对他动粗,还说和帝董认识,那就更不好办了。
当时闹得甚至把身为市场营销部部长的希尔维亚招过来了,一边哄着在自己怀里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小丫头,一边稳定大局。
恰巧陈旭送文件路过,发现办公室里堆了一堆人,进来一问,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和希尔维亚商量了会,知道帝胤很照顾简安,万般无奈决定去请他帮忙,顺便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家boss。
帝胤到场后无语不已,虽然不喜欢丫头的这个表兄,但想着给小孩一个正业,别一天到晚混吃混喝,又考虑到他对丫头的欺负和骚扰,让他当了个明星。
插足他本不愿干涉的娱乐圈那趟浑水,一路扶植,甘心当他的后台,抹去他以前的一切污点让他星途顺利,为他提供最好的资源,让他出现在大众面前逐渐出名走红。
帝胤本意纯良,却没想宋羡却将帝胤的帮助当做是对他的喜欢,当上明星后就缠上他,被狗仔拍到做成舆论新闻都是常有之事。
可念及他是丫头的表亲,虽然对丫头不好,还是个被父母惯坏的孩子,商界帝王终究一忍再忍,一次又一次压下火气,才没动用他在商界的那些个手段来对付他。
但这次,他碰到他的底线了。
而众人皆知,他的底线,是绝对碰不得的。
帝胤闻言,缓缓抬眸,随着他抬眸的动作,眼里的温柔也渐渐退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和杀意。
空着的右手逐渐攥紧,可以清晰地听到他骨节活动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掏出一把手枪。
“砰!”
子弹出膛,擦着宋羡的脸飞过,打碎了一个花瓶。
站起身,一脚踹翻眼前的几案,案上的东西被摔得稀碎。
言弈都被他这副嗜血的模样惊住。
连开数枪,子弹打中吊灯上的琉璃狮鹫,碎片如雨下般坠落在地,尖锐的枪响声响彻别墅大厅。
“那老子问你,你知道你是怎么晕的么。”男人笑道,笑得极狰狞瘆人。
宋羡闻言浑身一震,瞳孔因惊惧而放大。
言弈蹙眉,“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比我先知晓笙笙遇袭的事……”
“你很有胆子啊。浓硫酸,嗯?想弄死他还是想毁他容?”
“你以为他被毁容之后我就会爱你这种贱人,嗯?”
“怎么,你以为他跟老子决裂了、不受老子宠了就可以受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欺辱了,嗯?”
听着男人一句比一句狠厉的质问,宋羡将唇咬得发白,低头不语。
“回答我!!!”男人见他不回答,突然吼道。
如一只发狂的狼,眸子猩红如血。
言弈起身,走到他身边,按了按他的肩膀。
“有话就说,别吼嘛,吼得也怪累的。吼坏了嗓子笙笙会心疼的。”
“说的是,坐。”
“先生!他背叛了您!!您为什么还要维护他!!”跪在地上的宋羡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怒问道,仿佛觉得自己做的是在替天行道,合情合理至极。
言弈心里暗自咒骂:“tmd,本来就在发狂,还给他火上浇油。”
“他背不背叛我,我维不维护他,跟你有什么关系?!贱人!!”
“您…您说我贱?您竟然说我贱?明明他才是那个不要脸地勾引男人沾花惹草、给您扣绿帽子的贱种,他才是那个诱惑您迷了心智的狐狸精!先生,我才是最爱您的人!我到底哪点不如他!”宋羡听见男人一口一个贱人地骂他,捂着被子弹划伤的脸大声道。
男人气得肩膀微抖,眼中的癫狂神色毕现。
就连如此熟悉他的言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点什么来。
不过言弈肯定的是,他不会再砸东西了,因为能砸的东西早都被他砸了个遍。
帝胤把珍视的怀表放回紧贴胸膛的口袋里小心放好。
翘起二郎腿,咧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只是笑,笑得癫狂,笑得邪妄,笑得让人心里发毛,笑得让每个细胞都在震颤。
“难道你没听别人说过,老子就是个暴虐无道的疯子暴君么?”男人邪笑,“你是不是觉得老子以前没把你怎么样,就觉得老子没脾气?”
“你再敢骂他一个字,老子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宋羡老老实实闭上嘴。
男人招了招手。
“先生。”
“把他脸打成那样,弄得像被凌虐了一样,叫医生把他脸上肿的那一片处理到看不出来就行,不用消肿。”
“是。”
“你打算怎么办?”言弈在他耳边轻语道。
“你看着吧。”男人看向他,露出一个邪笑来。
“不要这个吗?”抬手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抹。
“他还有价值。”男人勾了勾唇,“让他看看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本质吧,我算挺仁慈的了,嗯?”
“呵。”言弈不置可否。
“还有多久才发作。”
“二十分钟。”
“这么久。”男人捏了捏眉间的丘壑。
医生来后,将他脸上的红肿和划伤处理好,向两个男人行了个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