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所付出的代价、与它们所犯下的罪行和死者生前的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从未真正地公平。”

“法律只是用这种方式，给死者家属一个牵强的交代。”

“‘好了，恶有恶报，坏人已经被制裁，就放下这件事、好好生活吧。’法律就这么无情地、潜移默化地教化人们，要他们接受一切事实，要他们承受失去至亲的无尽痛苦。”

“对啊，法律都给你们公平了，坏人已经遭到报应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呢？”

“可法律……不论被赋予了怎样的权威和意义，也是人创造出来、用以惩治恶逆的条文和工具。”

“它没有任何资格去评价、去限制人的情感。”

“但…现实总是无奈的。”

“很显然，如果人们都因不满裁决结果而大肆寻仇报复，这个社会就乱了。为了避免引发更大的混乱和动荡，所以这个社会逼着普通人学会承受、学会隐忍。”

“再加以强制力的执行，法律是无情的、不计后果的。”

“是的，这后果太微不足道，只需要一些无权无势又温良的可怜人来承担，根本作用不到整个社会身上，对体系造成不了任何危害。”

“当苦难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最常发生的事就是放任自流隔岸观火。”

“它把无数人们置于这样痛苦的境地里，作壁上观。但这就是对的吗？他们活该接受现实，活该忍受痛苦吗？他们本又做错了什么吗？”

“众之所趋的方向不一定是对的，那是被人的屈从性和从众性所左右而诞生的‘公序良俗’，是被曲解、被大肆定义的所谓‘秩序’和‘公理’。”

“胤，这是我对从我个人情感出发、对部分法律及其相关执行的一些鄙薄浅显的思考。”

“我这些年……在法庭上，在上万条法律和形形色色、身份地位各异的人们之间斡旋，哪怕得罪无数权贵、被他们所记恨针对，我也艰难地追随着我的心、追求维护我心中的正义，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温良无辜的受害者，用最无情、最严酷的法律予恶人以刑罚。”

“在法庭上，家属的悲怆和痛苦，被告的嚣张或百口莫辩的崩溃，原告的绝望或小人得志的阴险……我全都见过，见过太多太多。”

“胤，我理解弈的仇恨。”

“设身处地地想，我自己也无法接受，害得自己亲人活活被火残害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罪魁祸首轻易地就能被子弹和毒素了结一切。”

“这‘公平’感动不了任何人，也无法让任何人释然。”

“我认同阿瑟·柯南·道尔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借福尔摩斯之口道出的名言——‘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我很佩服弈，他真的很厉害、很了不起。”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让他受到创伤，不要再让他有…发起这样血腥的复仇的动机……”

“因为，始终在痛苦的…只有他一人。”

“我不想让他这样。”

“胤说我们是家人，我不希望看到家人痛苦，我希望你们幸福。”

“不管是你，还是弈。”

“笙笙，笙笙……谢谢，谢谢你……”帝胤抱住他。

他是何德何能，在失去之后又重新拥有了这个宝贝。

“弈如果能听到你说这些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胤，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我是律师，是法律和道德的扞卫者，纵使那不完美的法律和常被用于绑架他人的道德一手促成了太多无奈和苦痛。”

“但在此之前，作为家人，我的私心不可控制地胜过了我那薄弱的理智——我希望你们幸福，我不希望法律和道德让你们陷入那般境地。”

“而我唯一的前提，也只是不能伤害无辜的、没有对你们施加暴行的人。”

“笙笙，我们不会和那群畜生一样的…我们不会把手伸向那些无辜的人的…笙笙相信我们……”

时笙亲了亲他的头发，“胤，我相信弈，也相信你。”

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啾咪了一口。

“这是家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不是吗？胤不用言谢，你们把我当家人，这是我回馈给你们的。”

“嘻～虽然这么说有点生分…不过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你们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你们好呀～”说着又主动亲了亲男人的薄唇。

“唔……”

男人搂住他的肩膀，倾身吻下去。

吻后，金发美人趴在他胸前轻拍他的胸肌，“胤，你继续讲吧～”

“笙笙这么上下其手…老公还怎么能好好讲？”帝胤擒住他的手，一手抚着他的长发沿着脊背向下。

“干嘛！知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知道啊～可是笙笙不是小奶猫吗？”帝胤贱兮兮地笑道。

时笙嗔瞪他。

眼看着要把宝贝疙瘩欺负坏了，帝胤笑，哄道：“好了，逗宝贝玩呢～不欺负笙笙了，不气好不好？啾～”

可他还是欺负个不停。

小奶猫气得一爪拍在他脸上。

帝胤笑，轻吻他粉白的掌心。

时笙收手，气呼呼地瞪他，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啾～宝贝真乖。”帝胤宠溺地亲了亲他。

时笙扁着嘴，一巴掌招呼在他脸上。

“老变态…老流氓…”

帝胤一手捏住他的小脸，“笙，笙！”

“略——”小家伙不服气的冲他吐舌头。

“唔！”

他还没叛逆得意一秒，就被男人狠狠亲了。

帝胤这次亲得很凶，直到他快喘不上气了才放过他。

“哭包。”用力亲了亲他软软的脸颊，亲去他眼里汪着的泪花。

时笙推开他的脸，趴在他胸前哼哼着生气不稀罕鸟他。

“啾～看来我家笙笙宝贝还是一头小猪呢？”帝胤亲了亲他的发顶，轻揉他的小鸡脑袋。

时笙闻言气得捶打起他的胸膛，从他身上下来，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帝胤可怜兮兮地凑过去，亲着宝贝疙瘩的耳朵和侧脸。

“宝贝不气了好不好？嗯？老公知道错了。”

“没用！滚一边去！”

“不是说好今天晚上……”

“你表现不好，不给了！”闭上眼睛傲娇地哼了一声。

帝胤委屈不已，轻吻他灿金的睫羽。

“别嘛笙笙！”

“唔…别亲我睫毛了老男人…”

“宝贝这么说老公，老公的心都在滴血呢……”帝胤转过他的身子，拉着他的手揉上心口。

“老混蛋老变态老男人老流氓，略略略略——”

接着后颈就被男人咬了。

“呜…”

“说不过我就拿信息素欺负我，更坏了…”

“啾～乖宝不气，老公疼你。”男人笑，一边亲着他一边柔声哄道。

“呜呜…最讨厌你了……”

嘴上说着讨厌，身体却并不抗拒挣扎。

“老公最爱宝贝。”帝胤笑，亲了亲趴在他怀里、一边舒服一边生气的宝贝。

“你最坏…最不喜欢老公…”

慢慢上瘾，渐渐沉沦。

恩爱过后的宝贝格外乖巧，无比依恋他。

迷人可爱得让他心醉。

他的视线一刻都不舍得从宝贝身上挪开。

他想看到更多更多这么可爱的宝贝。

恩爱后，帝胤吻去他眼里的泪花，抱着他下了床。

“好过分…坏人…”时笙抓紧他的胳膊，小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胸前。

“啾～笙笙宝贝要快点适应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帝胤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不这样了，好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是你得寸进尺，你最坏了…”

帝胤笑，“可这不都是笙笙宝贝默许的吗？”

“油嘴滑舌…”扯了扯他的脸。

“什么性冷淡…什么不举…骗人，明明是个迎来第二春的如狼似虎的老男人…”小奶猫气呼呼地嘀咕，当着“老男人”的面蛐蛐他。

“嗯？宝贝说什么？”帝胤笑眯眯问向他。

小奶猫缩着脖颈，一问一个不吭声。

帝胤笑，宠溺地亲了亲他的小脸。

“想骂就骂吧，只要宝贝消气，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