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舒世松去重新点燃了蜡烛，不无遗憾地道：“先前蜡烛熄灭的时候，我真以为会发生什么呢！”</p>

几个男的有些悻悻地嘟囔着：“真没意思……”</p>

玉树小娘子也很失望：“是呀，白白期待了这么久！”</p>

她心思细致，见玉蝉脸色苍白，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p>

又说：“别怕，没事儿的，你看，什么也没有召唤出来。免费看书就搜：二次元小说网 2cyxsw.org”</p>

贾玉婵欲言又止。</p>

她自己其实也有点拿不准，方才发生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惊惧之下产生的幻觉。</p>

就在蜡烛熄灭之后，她好像看见有蓝色的光从那仅剩的半尊神像顶部蔓延出来……</p>

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p>

贾玉婵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p>

……</p>

这群年轻人是骑马过来的，马匹就在门外，这会儿既请神失败，只得悻悻地折返回去了。</p>

九九同他们一道，借了玉蝉的便宜，与她同乘一匹马，倒是知道了他们这群人的来历。</p>

他们都是小说家的人。</p>

这是九流十家中的一个学派，先古时候出自稗官，不过到了当代，就是有钱有闲，亦或者有此爱好的人来做的事了。</p>

他们专门记述民间传说，亦或者去考察不同地域的风俗民情。</p>

今次的事情，就是因为领头的年轻郎君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一本古书，上边记述了本朝开国之前的这位被尊称为太元夫人的神祇……</p>

九九不动声色地看了雷有琴一眼，后者脸上一片雪白，半点血色都没有。</p>

太元夫人。</p>

又是太元夫人。</p>

九九总觉得这个称号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听过。</p>

不是指在结识雷有琴的时候，而是在结识雷有琴之前，她就对这个称号有种异样的熟悉了。</p>

九九的记忆里没有寻到任何痕迹。</p>

到最后，她自己也犯了嘀咕——难道是乔翎听说过？</p>

如是一路想着，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啦，真的有点危险。”</p>

九九说：“这次没有召唤出来还好，要是召唤出来了，该怎么办呢？你们又不知道这位太元夫人是好是坏，万一她是邪神呢？”</p>

玉树小娘子瞥了她一眼，好笑道：“九九，你年纪小小的，说起话来怎么这么老成？跟我阿娘似的。”</p>

舒世松的神色却很严肃：“我觉得九九说得很有道理，以后再出来探险，该谨慎些才是。”</p>

众人微觉莫名，只是舒世松向来都是群体中的领头羊，她这么说了，也没有提起异议。</p>

雷有琴倒是想要附和，只是急着先前九九的动作，方才强行忍了下去。</p>

九九趁人不注意，悄悄跟她说：“晚上我去找你！”</p>

雷有琴含着眼泪，依依地看着她，点点头。</p>

众人一路到了官道上，又一路折返回东都。</p>

早就到了关闭城门的时候，只有一扇偏门还开着，以备急需，这群年轻人出身显赫，出入自然不在话下。</p>

入城之后众人各自归家，雷有琴倒是有千言万语想说，九九便悄悄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暂且先回去。</p>

雷有琴乖乖地听了。</p>

舒世松留到最后，还问九九：“是否需要我与你同去京兆府？”</p>

九九笑着摇头：“那却不必了。”</p>

想起自己先前去寻她的事情，又下马向她行礼：“其实我先前我找过你，只是你们家的门房说你出去了，前一回见到，又是人多眼杂，并不方便，居然拖到了今日……”</p>

九九提起当日弘文馆之事，由衷地向她一拜：“贾家请客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帮过我呢，你怎么也不说？”</p>

舒世松也下了马，笑微微的，一歪头，说：“九九，若你真的很感谢我，那现在就要对我诚实。”</p>

她向前倾斜一点身体，肃穆了神色，悄声问她：“刚才在神庙里，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召唤出来吗？”</p>

九九吃了一惊，短暂踌躇一会儿，终于叹口气，说：“其实是召唤出来了的。”</p>

她伸出手来，掌心里跳跃着一团幽微诡谲的蓝。</p>

舒世松瞧了一眼，便觉脑海中忽然间“轰”地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大笑声，悲愤的啼哭声，疯魔似的咆哮，还是天地毁灭前的绝望……</p>

鼻下有微凉的液体流了出来，她赶忙用手帕去擦，同时举起手来。</p>

九九收回手去，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世松……”</p>

舒世松捂着鼻子，由衷地道：“九九，多谢你，如果不是你今晚恰好过去，只怕我们几个人都要死于非命了。”</p>

九九也没有谦虚，附和说：“这倒是真的。”</p>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