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战的脸色沉下来。
斥候前日回报,南梁新帝不理朝政,各地藩王拥兵自重,流民遍野,饿殍载道。
“谢长离他……”
他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口。
那个男人整日将自己关在旧东宫,对着一幅画像枯坐,据说已形销骨立。
三日后,南梁边境燃起烽火。
赫连战身披玄甲,在王庭前誓师。
他将虎符塞进江清瑟手中:“北狄交给你,等我踏平南梁,便回来陪你看新种的芍药。”
江清瑟踮脚吻去他眉间的忧虑:“阿战,若谢长离肯降……”
“我知道。”他低头轻啄她的唇,“为你,我会留他全尸。”
马蹄声如雷,三十万铁骑踏碎晨雾。
江清瑟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登上望京台,看着赫连战的背影消失在草原尽头。
南梁都城外,谢长离扶着城墙眺望。
下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北狄军旗猎猎,赫连战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陛下!北狄军已破三道城门!”太监尖叫着跑来。
谢长离却笑了,他望着北方天际,仿佛看见江清瑟在北狄的帐中逗弄孩子。
原来他的江山,终究输给了那年流放路上,她递来的半块冷硬的麦饼。
“打开城门。”他轻声道。
当赫连战的马蹄踏入朱雀大街时,谢长离正坐在龙椅上。
他骨瘦如柴,却仍维持着太子时的端方仪态。
见到赫连战,他伸手取下玉簪,放在龙案上:“替我交给她。”
赫连战拾起玉簪,指尖触到金丝缠绕的裂痕。
“你早知今日?”
“从她离开那日起,我便知道,这江山守不住。”
谢长离咳嗽着,血沫溅在龙袍上的金线蟠龙纹。
“告诉她……我从未后悔爱上她,只是后悔,一直爱而不自知。”
三日后,南梁旧宫被付之一炬。
赫连战抱着江清瑟登上废墟,远处是北狄士兵重新竖起的旌旗。
江清瑟望着焦土上萌发的新绿,将龙凤胎递给赫连战:“阿战,给南梁起个新国号吧。”
赫连战低头亲吻孩子们的额头,声音响彻天地。
“就叫‘承平’,愿你二人此生,承万世太平。”
翌日,新帝登基大典在原南梁皇宫举行。
江清瑟身着凤袍,珍珠缀成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