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口血唾沫吐在倭寇的脸上。?8+1!k*a~n*s!h′u+.·c¨o·m^
正在挨打的汉子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手持大棒的倭寇,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有种整死老子,要不然老子早晚整死你。”
“八嘎。”
倭寇怒骂一声,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将手中的大棒好好举起,猛地砸向汉子高昂不屈的头颅。
一声重响之后,血从汉子的头顶淌下来,浸了满面。
看着汉子的头颅终于垂了下去,倭寇的脸上浮现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这个手持大棒的倭寇被称作小西长官,是负责监督劳工们干活的监工。
就在这一天,一个叫做沈山的劳工打晕了自己,并试图带领其余劳工们一起逃跑。
若不是新兵卫及时带兵抓回了大半劳工,又在倭酋木村武陟面前为自己求情,恐怕小西难保自己这颗项上人头。
为解心头之恨,他将参与围攻监工的劳工们尽数杀死,又将首恶沈山绑在劳工营前,施以棒刑,以儆效尤。
看着沈山的模样,小西阴沉的脸上终于洋溢出些许笑容。
小西笑得并不好看,脸上的褶子扭曲成一条条纵横的沟壑,可很快,他的笑便僵在脸上,脸上的褶子渐渐舒展,反而在眉头拧成一道深沟。
因为他看到,面前那颗垂下的头颅竟然慢慢抬了起来,血脸上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小西。
那是吃人的眼睛。
小西气急败坏,恐惧和愤怒一起涌上他的心头,迫使他又一次高高举起手中的大棒,并运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再次猛地向沈山的头颅砸去。/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这一次,小西势必要杀死眼前这个人。
“小西长官!”
大棒还未落下,将将停在沈山的头发上。
小西循声望去,只见唤他的是一个倭兵:“长官,新兵卫大人有请。”
听到自己崇敬的新兵卫大人要见自己,小西急忙放下手中的大棒,匆匆而去。
毕竟,杀人什么时候都可,新兵卫大人的事却片刻耽搁不得。
新兵卫见小西,无他,只有两件事交代:
一、传达倭酋木村武陟指示:戚弘毅军欲进攻我部,此刻需趋使劳工,加紧修筑防务,不可像往日般滥杀;
二、告诉小西:有时候,征服远比杀戮来的复杂,其中深藏的快感也要多上许多倍。
小西只顾点头哈腰,一边“哈咿”“哈咿”地应和。
尽管收到指示,小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沈山,毕竟他是此次外逃事件的主谋。
胁从可以不问,主谋则必杀之,以防有后来者再次以身犯险。
小西回来后,再一次举起了大棒,可这一次,高举了许久的大棒竟又没有落下。
转念之间,小西突然改主意了。
他笑了笑,放下大棒,用手拍了拍沈山那满是血污的脸,扬长而去。
这并不是因为小西突然的良心发现或者大发慈悲,而是他突然发现,这么痛快的让他死掉太便宜沈山了。
就这样自生自灭吧!
流血而死也好,冻饿而死也罢,就这样在劳工们的眼皮底下慢慢死去吧!
慢慢腐烂,发臭,以警示每一个后来者,这就是逃跑的下场。\c¢u?i~w_e·i^j+u!.^i`n~f?o~
沈山并没有活着的打算。
从被新兵卫抓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死。
当夜幕降临时,劳工们简陋的帐子里总会爬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将他从锅底刮来的烤糊的饭渣偷偷喂到沈山嘴里。
劳工营中的老人,是活不了太久的。
要么因为抢不到饭被活活饿死,要么因为干不了活被活活打死,或者干脆一些,直接累死在工地上,也是不少的。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那老者仍然不顾危险的给沈山送一口锅底刮来的饭渣,甚至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