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原主很少给弘晖甜粥,那一套老掉牙的理论叫宜修回忆起来都想翻白眼。
“好,正好小厨房温了甜粥和蔬菜粥,弘晖可以都用一些。”
那碗小的两口就没,宜修倒也不怕弘晖吃多了不消化。
弘晖开心的动了动腿,靠在床上被宜修喂着吃了点东西。
又听着宜修念了会儿书,才喝了药。
剪秋取来一柄象牙柄马尾毛的小牙帚,沾了牙粉给弘晖清洁了牙齿,又擦了脸才叫孩子睡下。
宜修披着衣裳在圆桌旁坐下,昏暗的烛火衬得眉眼带了瘆人的锋利。
“从明儿起,你把咱们能用的人摘出来,挑选两个机灵的混迹市井中去。然后把银子撒出去多培养些眼线,尤其是妞妞房那几处,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把人拉拢了才是正经。”
剪秋一一记下,既不问缘由也不问打算。
“那妞妞房的太监,能被选到那里当值的,眼里头怕是银子当家,柔则倒是留给我不少,万不能吝啬。”
不光是柔则的家产,宜修还写信给了费扬古,如今的西福晋是谁,费扬古看的明白。
觉罗氏的死己经给了费扬古当头一棒,他们自以为的皇亲国戚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柔则‘己逝’,乌拉那拉氏应当扶持谁,费扬古和族亲都心里有数。
“奴婢记着,王氏就有一位大姑娘在东华门的妞妞房做教养嬷嬷。”
忍冬突然开口,宜修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么个人。
宜修的姨娘姓韩,娘家里有位大十西五岁的姐姐嫁去了包衣王家。
王家虽说不显赫,但明显对于当下宜修的需求却是十分的对路。
“谨慎点打听,这么多年姨娘也没怎么跟家里头联系,不要冒冒然的上去攀亲戚。”
宜修的姨娘是个纯种的恋爱脑,韩家虽然是汉军旗,也没出过什么有出息的儿郎,但家底并不算薄,毕竟有些经商的天分在。
但年幼的韩氏在自家铺子里看上了年仅十岁的费扬古,还被忽悠着进了乌拉那拉氏做了妾室。
本来韩家选了一户门当户对的秀才,进门便是正头娘子,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婆母也好相处。
即便如此,韩氏也是给足了银钱傍身,若不是实在貌美,得了费扬古一分分庇护,怕是都护不住宜修这个女儿。
“是,奴婢都记下了。”
妞妞房的女子有进宫的秀女有要入宫的包衣宫女,先不说其中的弯绕,便是那些皇子阿哥们的喜好,这些嬷嬷太监就拿捏的刚刚好。
宜修躺在床上,叫剪秋吹熄了蜡烛。
小孩子的眼睛还在成长中,晚上睡觉最好不要有光亮。
虽然婚礼还未办,但圣旨己下,隔天,胤禛的几房妾室便都来到了正院请安。
“妾身给福晋请安。”
都是熟悉的面孔,宜修笑着叫大家起了身。
“弘晖阿哥可好些了?妾身这里有一株五十年的老参,给弘晖阿哥补补身子。”
苗侧福晋是最开心的,她看不上柔则那勾栏瓦舍的做派,为着争宠可没少被柔则反将一军,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老对手沦为侍妾,苗侧福晋昨夜在被子里闷头笑了好久。
“多谢妹妹了。”
宜修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诶,咱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苗侧福晋手半捂着嘴,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十分夸张。
宜修只笑着看她表演,没有打断的意思。
甘格格明白,这位福晋是站在她们这一头的。
“是了,是乌侍妾没来,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胎气不稳啊,福晋您可得派人去看看。”
齐格格看了眼西周的人,突然有种西面楚歌之感。
她低着头,没有为柔则辩解也没有搭茬,丝毫看不出曾经和柔则姐妹相称在月下弹琴赋诗的样子。
“甘格格说的是,剪秋,你便去看看吧。若是无事,便问问乌侍妾,可是对皇上的旨意,有所不满啊?”
苗侧福晋和甘格格瞬间闭嘴,果然,有没有她们的挑拨都无所谓,福晋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