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意识的脸色出乎异常地平静，像是在叙述真理：“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继续恪守信条还有什么意义？”</p>

方九彻底不吭声了。</p>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时钟塔这帮人原来是因为自己发疯的……</p>

连续三次的末日时钟推进打碎了沃伦韦尔等人的道心，进而促使他们走上另一条道路。</p>

莉雅似乎看出方九的心思，在他怀里轻轻拽了拽衣服：“哎！你别听啥就是啥啊——之前咱们就推理出来了，沃伦韦尔他们自从老教皇放弃研究，就转头去研究人体实验了，说明他们从那时候就动了歪心思，你最多就算个导火索而已。”</p>

方九一把抓住怀里小东西的机械臂，嘴角抽抽两下：“我知道，我是那么容易钻牛角的人嘛？还有你说归说怎么还动起手了？”</p>

虚拟金发小人一个叉腰，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担心你瞎想嘛！”</p>

方九：“那你拽两下衣服就行，掐我肉干嘛？”</p>

莉雅眨了下眼：“手感好？”</p>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p>

另一边，集体意识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说的。</p>

它停顿片刻，朝着坎蒂丝伸出手，言语中带着几分渴求。</p>

“成为我们的一员吧，坎蒂丝，不要让苦难占据你全部的人生，你是时候该做出一次正确的选择了。”</p>

“……”</p>

坎蒂丝没有回应。</p>

她平静地抬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思索。</p>

洛伦夫踩在她的肩头，望着坎蒂丝的侧脸，想要伸出毛茸茸的手去触碰她、安抚她，但手臂又在半空停滞不前。</p>

他想起自己过去对坎蒂丝所做的一切，内心深处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愧疚与悔恨。</p>

片刻过后，坎蒂丝似乎终于想好了，缓缓开口：“教皇大人，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吗？”</p>

洛伦夫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还有些莫名其妙。</p>

它低头看了看坎蒂丝，14岁的少女稚气未脱，但已多少与印象中的女孩有所差距，再联想到她此前所经历、所承受的一切，再将坎蒂丝称作孩童，怕是不太合适。</p>

片刻的沉思过后，洛伦夫坦然回答：“在我看来，你已经成长得很好了。”</p>

坎蒂丝听到这话淡淡地笑了笑，“那就好。”</p>

说完，她转头看向集体意识。</p>

“沃伦韦尔，不对，所有选择背叛时钟塔教义的……过去的同胞啊，请听我说一句话。”</p>

集体意识疑惑地看着她：“什么？”</p>

只见坎蒂丝默默举起自己被破碎之手包裹的右手，然后用力地竖起中指，同时笑容灿烂地来了一句。</p>

下一秒，坎蒂丝用力握紧破碎之手，激发其中全部的时间伟力，将自身残存的精神意志悉数灌入其中，深蓝色的能量波流在破碎之手的缝隙间急速穿行，过去与未来的元素在内部混合，最终整个破碎之手仿佛都被坎蒂丝炼化般，仿佛与坎蒂丝的手臂融为一体。</p>

集体意识从震惊中回过神，面对坎蒂丝手臂上迸发出的时间伟力，它迅速从德拉科体内脱身，以免受到干扰影响，还不忘落下句狠话：“你会后悔的。”</p>

坎蒂丝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眼神坚定地望向众人：“方九先生，我们走！”</p>

看着脸色依然泛着些许煞白，但意志却比之前更加坚韧的少女，方九不再迟疑。</p>

“新任务来了。”他转头看了一眼502小队全员，“任务内容大家都听到了，任务名嘛……”</p>

杨柳突然举起手：“就叫去他的！”</p>

“……对。”方九笑了，“去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