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作物种子流传开的不仅有耕种储存之法,还有各式吃法,关键是这些在那处起源地皆是验证过的。
不少人好奇前往,归来时行李中总会多出一包种子。
就这样,这些作物种子从吃不饱饭的百姓手中传到家有余粮的地方。
“主君,为什么?”
穿着束袖棉袍的女子不解发问:“民以食为天,不该往欠收穷困之地传播吗?”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民以食为天。”
“就是因为己经饿怕了,除非走到绝路他们是不会拿仅有的土地去尝试。”
“反倒是这些人,既然这种作物不会伤害土地,只是一季的营收,他们不会吝啬尝试。”
可这乡里乡村的又能瞒得住谁,只要有一户成功的,流传起来便快了。
“还有旁的事吗?”
束袖女子摇了摇头,按捺不住心中期待道:“主…五姐姐,那我是做到了吗?”
女子口中的主君,五姐姐,也就是如兰冲着明兰点了点头:“还算不错。”
“我自会履行约定,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见如兰点头的那一刻,兴奋、疲倦、畅快……各种情绪齐齐从心底涌上大脑,让明兰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我想先去睡觉,可以吗?”
如兰失笑道:“自然。决定好了,再来寻我。”
待明兰离开后,屏风后走出一位着同色衣衫的青年。
如兰手上拆开一封书信,向着来人一抬下巴:“如何?”
“的确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如兰翻阅起又一份汇报状况的书信:“既没有姐妹缘分,当帮手也是不错的。”
虽有血缘,却非亲人的例子他见得多了,但如兰这般作为的确少见。
朱标感慨之后坐到如兰身边,帮着一道处理起事务:“先前我还疑惑你为何愿意带她,如今我才明白。”
“那说来听听,看与我想的是不是一样。”如兰撑着下巴,洗耳恭听。
“那要是我说对了,你便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青年含笑的眼眸盛着能将人溺死的温柔,被他的注视的人,又有谁舍得拒绝,让其眼中无光。
如兰哼笑一声,当是应下。
“既杀不的性命,又断不得血缘,这样的人还是放在身边来的安全。”
青年放缓语调,听之只觉如沐春风:“必要之时,迟则生变。”
如兰轻笑一声:“答对了。”
“我的夫君,你想我答应你什么呢?”
染着墨香的指尖覆上青年眉心,揉开那份皱痕:“你这么聪明,这么了解我,定然知道我不想听到什么,对吗?”
对。
但他仍然要说,要去。
“如兰,灵一先生他如今在沿海坐镇,动不得,西南这边儿初见成色,而北方我们一起努力造就的局面,不能毁于一旦。”
但政权之争势必要流血牺牲,此去危险丛生,又怎能两人都搭进去。
如兰微眯双眼,周身不自觉露出几分危险气息:“所以我们一起去,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瞧,你没有反驳我。这里,初见成色啊。”
朱标握上滑落脖颈的柔夷,助它握紧自个儿的命脉:“如兰,我们都知道宫里的那位没有几年寿数了。”
“就让我,为你铺平这一段路。”
他真正的及冠之日,曾得天授:纵使他在此界身亡,归去后便会无恙。
所以,他死的会轻松一些。
房内,缄默无声。
房外,雷声作响。
终究,收紧的力道缓缓松开。
随着空气再度涌入肺腑之间的,是凛冽寒风。
“好,我不拦你。”
原本笑语盈盈的人儿甩袖而去:“但,我欲行之局,你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