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方斌反应最快，“哈哈哈，是变了，我看着变好看了！是吧，满春！”

为了不显得轻浮，在场的女知青有一个算一个都夸了个遍。

陈满春被方斌按在位置上，眼睛首勾勾的盯着唐梅，那模样就跟失了魂似的。

唐梅不闪不避，眼神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冷冽而锋利。

明明屋里暖如春日，陈满春却感觉自己的心被这寒风刮的千疮百孔。

借着酒精上头，第一次首面自己的情绪，挣脱方斌的手，摇摇晃晃站起身，满脸悲愤，

“唐梅！你为什么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给颜蓁蓁急的啊。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裤子都脱一半了！

唐梅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

面对陈满春一遍遍的质问，唐梅仰头一口将碗里的酒饮下，眼底骤然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惊得陈满春往后一退，被条凳绊倒在地，黄色的玉米窝头骨碌碌的滚到了灶台边，染上了灰尘。

“为什么？你又为什么？上次回城名单下来的时候，我明明有机会的，是你自私把票投给了潘勇，不然我早就回城了！”

陈满春满眼错愕，“咱俩不是说好的吗？”

“是你说明年还会有回城名额下来的，让我再等等，和你一起回城，也是我蠢，信了你的话，

陈满春，你没资格质问我，指责我，要不是借着酒劲，你连承认我们的关系也不敢，

陈满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眼瞎看上了你，最后悔的是信了你的鬼话，把回城名额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陈满春！我恨你！”

一句句的陈满春砸的男人变了色失了魂，最让他难堪的是，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怕影响不好，所以不敢承认恋情。

因为怕被抛下，所以哄着唐梅让出了回城名额。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满春觉得难堪到了极点，最痛苦的是，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心中的光离他远去了。

方斌见陈满春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这顿饭他是吃不下了。

轻叹一声，将人给带回了宿舍。

离开之前陈满春最后看了一眼，只看到唐梅头发上亮晶晶的发夹，好似也在嘲讽他的软弱。

将人安顿好方斌又回到堂屋，见众人捏着筷子满脸尴尬的坐着，笑道，“陈哥喝酒都喝糊涂了，咱们吃咱们的。”

即使方斌竭尽全力的在缓和气氛，这顿饭还是草草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罗幼清还问向兰兰，“陈满春和唐梅是一对？”

向兰兰到现在还是懵逼状态中，“我不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颜蓁蓁突然打了个嗝，被塞了一口大瓜，还免费看了一场爱恨情仇，撑了。

“可惜了。”

也不知谁说了一声。

颜蓁蓁倒不觉得可惜，就像唐梅说的，陈满春没有勇气承认两人的关系，也不能给唐梅情绪支持。

是唐梅变了吗？只不过是被生活压垮了。

陈满春就没责任吗？懦弱自私，还没担当，哪一点都足以压垮唐梅。

当发现自己没人可靠的时候，唐梅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