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您有买过船票，先生，我们也不是一艘对外接受乘客的游轮。?萝?拉\小/税~ -首¨发￠”

在一段时间的对峙后，船长一边摘下自己的烟斗，慢条斯理地往里面装进烟丝，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向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发问，表现得相当老练成熟。

“乘客”这个词让林砚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随后揣摩着自己印象里上位者的气质，对着面前的伊恩·麦奎尔扯起了虎皮。

“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兴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关心，只要你们靠近港船，我就会立刻离开，在此之前，希望我们之间能够保持秋毫无犯。”

打量了林砚身上的穿着和气质习惯后，这位在大湖上飘摇了几十年，阅人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当即判断出这是一位不知为何落难的高阶收尾人，或者同样拥有高阶实力的帮派成员，从林砚偏向守序的行为模式来看，应该更倾向于前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对于大湖缺乏了解。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老伊恩绝对不敢对这种人打一点主意，但这里则不同，准确来说，是大湖上通行的规则与都市内其他地方不同，即便是实力高强的一阶收尾人，如果不会开船、不明白在大湖各区域之间航行的规则，也只能在一望无际的广阔湖面上慢慢绝望。

而这，也给了他稍微利用林砚牟利的底气。

“您知道的......我是一位船长，必须为这条船和船上所有的小伙子们负责，在大湖上航行，我们经受不起一点意外，哪怕是像您这样的......”

老船长的话音未落，林砚便面无表情地从次元包里拿出厚厚一捆现金，里面有足足500w眼，别说是要借这艘小破船搭一趟顺风船，就算是在U公司的大型客轮上买一张船票也绰绰有余。′k!a-n!s`h′u^c_h￠i,./c+o\m￠

在经历了W列车的事故之后，林砚实在是受够了这些无谓的麻烦，反正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小富，能用钱解决的话，就少给自己招惹一些麻烦吧。

看见林砚能毫不在乎地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船长的眉毛抖了抖，没有说话，但显然对林砚的身份极高这件事己经打消了许多疑虑。从烟斗中溢出的烟气在货舱天花板上的吊灯旁绕成一圈，在经过了反复的思考之后，伊恩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会收下这笔钱款。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我还是不能收您的钱......”

“你在质疑我的身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只是一个五阶收尾人，但见过的人也算不少，我能看出来，您绝对不是那种圄于浅池之中的游鱼。”

挑了挑眉，林砚自动过滤掉了这些奉承的废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船长，等待着他的下文。\山.叶\屋! *庚_鑫¨蕞`全¨

“我们的航线在几天后，便能抵达几大港船之一的马林鱼港，但途中需要经过一片相当危险的湖域，老头子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您能在这艘小船即将倾覆的时候出手相助，让大家不至于一起葬身鱼腹。”

注意到这家伙的眼神在自己露出的义手上不断游移，林砚暗自皱了皱眉，但也没做过多的表示，只是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淡淡地点了点头，以一副“施舍”的态度表示了同意。

“这是我的荣幸，那么，还请跟我来。”

与老船长谈拢之后，林砚也松了一口气，但在面具的遮掩下，他很好地收敛住身体的放松，让自己看起来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随着船长走出了舱室，踏着潮湿而油腻的木制阶梯，来到了这艘志愿者号上的顶层甲板。

甲板上，水手们正忙碌着航行有关的事情，瞭望、掌舵、收放风帆，一切都表现得井井有条，在船头和船尾处安置的巨型鱼叉炮盖着油布，在昏暗的光线中显示出狰狞的面貌，暗暗地展示着这条捕鲸船上的实力与底蕴。

“约瑟夫，赶紧过来！”

老伊恩往人群中间吆喝了一声，那个原本被林砚劫持，正在收纳风帆挂索的孩子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跑了过来，有些惶恐地看着船长和站在他身边的林砚，不敢说话。

“把这位先生带到我们的一等舱去，听见没？你这个小坏种，快去！”

老船长粗糙的嗓音盖过了咸腥味的海风，很明显把小船童吓得不轻，忙不迭地跑到林砚身前，低头哈腰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到了一间位于船长室不远处的房间里。

这件所谓的“一等舱”，如果以旅馆的标准来看，简首比后巷的垃圾桶还要差，潮湿、油腻、狭小，还透着一股木材发霉的味道。但从约瑟夫眼里的艳羡来看，这地方在他们的船上还真属于“一等”的待遇，毕竟，大部分水手睡的都是用绳子吊起来的吊床，在甲板底下的黑暗空间里和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和他们比起来，单间的待遇再差，起码也是单间。

皱着眉头捻起铁架床上被褥的一角，林砚差点被那扑面而来的味道熏晕过去，皱着眉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正在整理房间的约瑟夫也被他吓了一跳，以为林砚是对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立即放下手中的抹布，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忐忑无比地看着他。

“先生，是不是房间......不太好？如果您需要的话，我......我可以去向船长......”

“不......没事，你辛苦了，出去吧。”

挥挥手把这个可怜的小船童打发了出去，林砚坐在了刚刚被擦干净的木椅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排查过房间内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后，才从次元包里掏出一些急救用品，开始恢复自己的状态。

另一边，在约瑟夫带着林砚离开甲板后，那位先前与林砚短暂对峙过的大副雷蒙扛着一圈绳索走了过来，站到船长伊恩的身边，目光不时地瞥向林砚离去的方向，脸色不善。

“船长，真的要相信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吗？”

“无妨......不管他是装模做样还是真有本事，我们马上就能见分晓了，把船朝着白风湖域的方向开过去，通知小伙子们，准备捕鲸了。”

“白风湖域？那里不是......”

“没错，那里最近就有一艘大型船只沉没，现在到处都是鲸和人鱼在游弋，但......风浪越大鱼就越贵，那么多的鲸和人鱼，能提取出来多少鲸油、香水？你就不想早点结束这该死的漂泊生涯，发一笔足够过后半辈子的大财？”

听到船长的质问，大副立刻收了声，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对着伊恩低声说道：

“当然想，船长，我只是......担心那小子会坏事，毕竟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万一，我是说万一......”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的眼光不会错，他身上那些装备的造价估计够买三艘我们这样的船，能用得起这种装备的人......实力又怎么会差呢，而且现在他被我们一定程度地绑在了船上，真遇上了够把整船人全干掉的危险，不怕他不出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伊恩·麦奎尔在船首磕了磕烟灰，望着周边这片密不透光的昏暗湖域，默默掐算着驶离这里所需要的时间，向着身后的水手们抛去一句喝骂。

“水手长呢？告诉他再快一点！‘浪潮’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