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两代忠烈,吴玠公守和尚原,吴璘公战仙人关,哪一仗不是血染战袍?如今出了这等不忠不义、叛国求荣的子孙,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杨巨源沉声道:“吴曦贪生怕死,见金人势大就想投靠,殊不知金人狼子野心,岂会真心待他?我曾在利州军中见过他几次,那人眼高于顶,对士卒苛刻,早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牧静静听着,注意到杨巨源说话时眼中闪烁的不仅是愤怒,更有一种深沉的忧虑,他问道:“杨将军似乎对未来天下大势颇有见解?”
杨巨源放下酒杯,正色道:“小真人有所不知,如今山东义军夺回山东路,金人必然震怒,依我之见,不出两年,宋金之间必有大决战,届时我大宋若要收复中原,四川必须出兵北伐陕西,从而牵制金人左路大军。”
他手指蘸酒,在桌上画出一条线:“从大散关出,取凤翔,下长安,与东线大军形成夹击之势,此乃当年岳武穆未竟之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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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赞。这杨巨源不仅武艺高强,对战略竟也有如此见识。他追问道:“那依杨将军之见,四川如今该如何准备?”
“当然是积极练兵!”杨巨源斩钉截铁道,“四川多年未经大战,军备废弛。必须立即着手整顿军务,操练士卒,储备粮草,特别是利州两路一带,地处要冲,更应严加防备。”
李好义插话道:“杨兄说得极是。我在兴州军中,亲眼所见,士卒懈怠,器械不修。无论是金人从陕西南下,还是我们出蜀北伐陕西,以现有的军力恐怕会出现兵源不足的情况。”
杨巨源长叹一声:“南渡以来,朝中诸公,或贪图安逸,或畏惧金人,少有敢言战者。可怜我大宋河山,半壁沦陷已近百年!”他说到激动处,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两位倒也不必如此哀怨,如今大宋朝廷上下正在积极准备北伐事宜,首相韩侂胄,枢相辛弃疾,计相杨万里皆是坚定的主战派,未来,你们一定有用武之地。”
李好义和杨巨源闻言脸色微微舒展,尤其是杨巨源感叹的开口道:“小真人所言极是,如今辛枢密主管全国军政,他可是坚定的北伐派,我早就听闻过辛枢密的大名。”
“听说此次吴曦暗中投金一事,便是辛枢密委派人前来四川解决,否则,吴曦贵为一路之经略,如何一夜之间就被擒拿,他麾下可是有数万大军。”
李好义和杨巨源自然不会知道,眼前这个正在和他们喝酒的人,就是大宋的国师,四川新任宣抚制置使,四川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
韩牧看着李好义和杨巨源好奇的继续发问道:“贫道有一个猜想,假如让两位将军统兵,你们认为,当下四川地区应该如何布置兵马,才能有利于未来北伐陕西之战。”
李好义微微思索,杨巨源当即开口道:“自然是以招募精兵布置于川北一带,如利州东路下辖的兴元府,还有在利州、剑州一带修建粮仓,并且依托蜀道之艰险布置精兵强将立即练兵备战,同时在大散关一带加上戒备,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挥师北上。”
李好义听闻后极为赞同。
“杨兄之言极为道理,他自小在利州东路下辖的利州长大,对于利州一带的地理条件十分属实,将来,四川若要出兵北伐陕西,则必定要走金牛道,提前在利州一带训练大军,准备粮草则是最为便捷。”
韩牧凝视杨巨源片刻,忽然问道:“哦,杨将军是利州人?”
“正是,利州昭化县人。”杨巨源答道。
韩牧没想到杨巨源和他居然是老乡,当即心中有了决断,此人必须重用,必须得加官进爵。
韩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是,巧了,韩某祖籍也是利州!如此说来,我们还是同乡。”
杨巨源闻言也是高兴不已。
韩牧看着杨巨源,因为两人的同乡之谊,关系自然更近一层,虽然两人的时间线跨越了千年,但能遇到如此有作为有担当的老乡,自然要格外的器重。
韩牧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杨巨源有勇有谋,更重要的还是他的老乡,李好义忠勇可嘉,年轻有为,两人都是可用之才,若能在四川扶持他们两人尽快练兵备战,将来必有大用。
酒至半酣,韩牧看着眼前这两位热血将领,心中感慨万千。
南宋偏安一隅已近百年,多少忠义之士报国无门,如今金国内忧外患,大宋朝堂则是欣欣向荣之态,正是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
“杨兄,李兄,”韩牧举杯,郑重道,“今日得遇二位,如见故人,两位一腔热血,我坚信,你们一定会受到重用,成为像吴玠吴璘那样的一代名将。”
杨巨源和李好义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举杯过顶:“那就谢过小真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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