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馨欲言又止,垂下眼眸,轻声道,“你是少主,有些事,要自己多个心眼,自己拿主意,不要总依赖你大哥。”
南宫离知道钱馨是个醋坛子,连她这个堂妹也提防,她和南宫啇待得久了些,钱馨便要找借口把他们分开,她没往心里去,点了点头,“大嫂说的是,我记住了。”
钱馨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好似嘴边还有一句什么话似的,南宫离看她,她却别过眼,起身走了。
送走钱馨,南宫离又饿了,慈姑把备好的饭菜端上来,“饿就对了,一碗馄饨哪能填饱肚子,多吃些。”
南宫离和小葱许久没吃慈姑做的菜,虽然胃口还是不好,也把盘中的菜一扫而空。
化悲痛为食欲,化食欲为力量,南宫离吃饱喝足,把孝衣理了理,去灵堂守夜。
这个时候,宾客都已经散去,只剩了几个宗门弟子和诵经的和尚方士,南宫啇和钱馨也在。
南宫啇看到南宫离,立马迎上来,不悦道,“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都晕两次了,你自个不心疼,大哥还心疼呢。”
南宫离道,“让大哥担心了,我没事,我来给爹守灵。”
南宫啇看她气色好了些,也没再阻止,“大哥陪你一块守。”
钱馨冷眼旁观,道,“还有几日要守,夜里守了,白天还要应付宾客,哪吃得消,不如你们兄妹轮守,今晚阿离守夜,明晚夫君守夜,如何?”
南宫离,“甚好,就这么定了。”
南宫啇看了钱馨一眼,钱馨抚着肚子,神情坦然。
南宫离,“时间不早了,大哥大嫂快回去吧,明日还有得忙呢。”
南宫啇只好和钱馨一道走了。
南宫离点了香插在香炉里,让小葱拿了纸钱来烧,黄色纸钱丢进火盆,立刻被火舌舔舐,化为黑色的灰烬。奇怪的是,灵堂搭得深远,并无风进来,那灰烬却自火盆中缓缓旋起,仿佛一只黑色大蝶,久久不曾落下。
南宫离看着浮在半空的灰烬,疑惑的皱起眉头。
小葱亦是惊骇,“难道是宗主有话说?”
少顷,那枚灰烬到底是撑不住,自空中散开,飘落下来。
南宫离继续往火中扔纸钱,依旧有灰烬旋起,这回多一些,大大小小连成一线,歪歪斜斜指向一个方向。
南宫离望过去,那里摆着一只木匣,匣里正是南宫玄的流光剑。
小葱恍然大悟,“宗主定是告诉咱们,杀他的是南宫玄。”
南宫离起身,走到木匣边,烛火映着剑身,上头还有残留的血迹,这剑摆在灵堂上,是证明南宫玄杀人恶行的证据。
南宫离正要伸手去拿,却见有黑雾在手柄处缭绕,她吃了一惊,定晴细看,却什么都没有,仿佛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小葱见她站在那里不动,问,“阿离怎么了?”
南宫离摇摇头,“这剑不要摆在这里,待会收到我院里去。”
“为何?”小葱不解,“这是杀宗主的证物,大公子摆在这里,就是让宾客们瞧的。”
南宫离沉默片刻,“到底是家丑,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