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渊低声道，“快走。”

“要走一起走，”南宫离自掌心搓出青色光球，奋力朝那身影打去，但那身影如水中月，一打便散开。

“没有用，只是虚魂，”宸渊道，“那人道行颇深，能千里传音，他选黑风岭交易，为的是这满地的尸骨。真打起来，这地下的死尸，全是他的手下。”

“驭亡灵！”南宫离震惊的看向黑雾中的身影，“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怪笑道，“南宫少主，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宸渊吗，他死了，你们之间的血誓便解了。你再也不用被他折磨被他管束，岂不是好？”

宸渊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南宫离从前确实很想摆脱宸渊，但现在……她心情很有些复杂，一言不发摧出数柄气剑，朝黑雾射去。

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有什么东西从泥土里爬出，摇摇晃晃的立起来，借着月光，南宫离骇然发现，那是白骨架子，和一些腐烂的尸身，有些甚至没有头，却像长了眼睛，都朝着她行进过来……

尽管它们走得缓慢，姿态也有些蹒跚，可第一次面对这般诡异的场景，南宫离还是有些害怕，不觉往后退了两步，背上却抵住了什么东西，吓得她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却是宸渊的手。

“……”

“这些是亡灵，你就算累死，也杀不尽它们。”宸渊掏出鳞片往地上一扔，小白龙昂首摆尾的出现。

南宫离还没回过神来，被小白龙叼着上了天。

她回头大喊，“宸渊，让它停下……”

宸渊朝她摆摆手，很是随意的语气，“你先走，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找你。”

南宫离挣不开小白龙，只能眼睁睁看着宸渊的身影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宸渊目送南宫离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听到那刺耳的声音笑道，“果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这般难舍难分，真是羡煞旁人啊。”

“少说没用的，”宸渊冷笑，“到你我算账的时间了。”他轻轻挥动衣袖，冰寒之气自脚下延展，那些亡灵上身还在摇晃，脚下却无法再行进一步，它们挥着残缺的胳膊或半边脑袋，无声的嘶吼着……

虽然成功将亡灵定住，宸渊却并没有松快之色，神情反而更凝重了。

是他轻敌了。

他是冰寒之体，百毒不浸，想着就算那毒药再厉害，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眼下看来，并非如此。刚一运气，他就察觉到不对，仿佛有数万根尖刺扎进他的心脉，气走得越快，刺扎得越深，又麻又痒又疼，如成千上万的虫蚁在啃噬他的血肉。

那人笑起来，“宸渊大人，滋味如何？”

宸渊也笑了下，“还成，是什么毒？”

“是一种咒毒，用古远的法子制成，原本与龙相生相克，我做了些许改动，此毒就变成只相克不相生的毒药了。你若使用妖力，会引咒焚身，用得越多，你的身体越受损，到最后妖力枯竭，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我今后要受你挟制了，既然如此，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我见见新主人。”

“不着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你或许忘了一事，我与南宫离结了血誓，只要她召唤我，我身中奇毒也得出现，否则会遭天谴。”

“不必担心，她方才中了与你一样的毒，知道运气便会发作，以她的性子，必不会舍得你受苦。”

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