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的驭灵就像自襁褓中带大的孩子,对主人有着天然的亲近与忠诚。有墨舞在,确实不需要南宫离操心。
南宫离突然想起来,“宁七君呢,他是死是活?”
“死了,”墨舞手一指,愣住了,那巨大的蛇身就倒在不远处,怎么不见了?
她喃喃道,“明明被我砍了脑袋,活不成了,去哪了?”
南宫离站起身,四处张望,“确定被砍了脑袋?”
“我亲手砍的。”
按理说砍了脑袋,不可能再活过来,除非神仙出现,可神仙不会救一条虚伪无耻的蛇妖。
“那些内丹……”
“被宁七君吞了。”
南宫离心一沉,半响没说话,他与南宫啇为内丹而来,现在南宫啇重伤未醒,内丹也没了。
他难过又失望,忙活这么久,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二十六条鲜活的生命,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南宫啇的腿渐渐消了肿,颜色也由青黑转变为正常的肤色,看来蛇毒已解,只是人还昏迷不醒。
“宸渊,”南宫离道,“把小白唤出来,送我大哥回宗门,我爹懂医术,能救他。”
此间事已了,自然是要回去的,宸渊自心口掏出龙鳞往地上一抛,虚白的光漫开,地上出现一条瘦瘦长长的虫子,眨眼间成了一条小白龙。
如玉的犄角,鳞片闪闪发光,五爪有力,眼睛圆溜溜的,正是小白。
南宫离高兴同它打招呼,“小白,好久不见。”
小白傲娇的晃晃脑袋,又甩甩尾巴,示意他坐上去。
南宫离忙叫墨舞,“快,抱大哥上去。”
一行人趁夜向下溪飞去,上头风大,南宫离怕冻着南宫啇,将蛟丝帕变大,盖在他身上,自己冷得瑟瑟发抖。突然眼前一暗,软柔的袍子带着雪山松柏的幽冷气息兜头罩下来。
南宫离知道是宸渊,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规规矩矩坐着,尽量不触碰他。
他只是纳闷,刚刚宸渊还在小白龙尾巴上立着,怎么突然就到了他身边,难道看出他冷了?
驭灵是驭主最贴心的仆人,事事殷勤周到,再正常不过。就像墨舞和南宫啇,不管墨舞为南宫啇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他和宸渊的关系在慢慢好转,也曾在早上枕着宸渊的腿醒来,也曾告诉自己要习惯和驭灵相处,可每每与他靠近,还是莫名不自在。
或许半途收的驭灵和自己炼化的多少有些不一样吧。
宸渊的袍子飘逸轻薄,隔着薄薄的料子,南宫离能看到外头蒙蒙的月光,风却是一点也透不进来。
宸渊虽体寒,也有些许温度,笼在周身,让南宫离感觉到了暖意。没人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如一叶扁舟在江中无声划过,没过多久,南宫离昏昏入睡,身子歪了歪,终究还是靠了上去。
宸渊眼睫低垂,迟疑的抬起手,轻轻落在南宫离肩头,将他揽住。
面无表情的脸如春日开封的冰面,有了消融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