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告假了吗?”
“放屁!”只副将一句身体不适就算是告假吗?这个混账东西,以为自己是什么?就算是当今皇子,也没有敢这么敷衍陛下的。
“你急什么?”慕容翊半直起身子,一只手将领口又扯开了一些,这官服实在是拘束。
“当今陛下不敢跟你生气的,你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这点子底气该有吧。”送亲队伍回城,一共走了一月有余,慕容翊在其中的天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不是有什么要事,而是觉得碍眼,不论是那些馈赠,还是紫笙用自己和身份换来的什么狗屁国书,都碍眼极了。
碍眼到,他一想到,要因着这些东西,而去陛下面前领赏,就觉得恶心。
“放肆。”慕容翊喝道,“这样的话,是随便可以说的吗?我们是大梁的朝廷命官,陛下就是我们的天,你岂能欺君,又怎么敢妄自托大?”
“赶紧给我滚下来,明日一早进宫去给陛下赔罪。”
“是天啊……”慕容翊拖着长音,一双眸子晦暗不明,让人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还真是了不起的存在。”
“怪不得,爹你这么……,忠诚。”
慕容隐眉头一紧,他隐隐听出了几分嘲讽,又不是十分的肯定,“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陛下英明。”慕容翊端着酒壶,“爹,您是没瞧见,合宜公主的宫殿有多气派?”
“雕梁画柱,玉石台阶,温泉入内,上百名宫女服侍,随她入大秦的人,都直接被打发到了外院,的确是要比在大梁的时候,舒服多了。”
慕容翊鼻息哼笑出声,“啧啧啧,就是我这个参将,也只能守在外面,公主连着三日被宠幸,我连见公主一面都是不成的。”
“这结果陛下应该很满意,我进宫还是不进宫,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在为合宜公主抱不平?”慕容翊有些不太确定。
慕容翊闻言,嘴角弧度更深,他跃身而下,立于慕容隐的面前,浑身酒气,脸色潮红,“不平?”
“我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只是如实复命而已。”
慕容翊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皇宫我就不去了,改日我就回禁军大营,也省得你瞧着我不顺眼。”
“不必回去了。”慕容隐道。
“哦?”慕容翊回眸,“怎么着,陛下给我升官了,还是给了慕容家什么指令?”
“岭南那边匪寇横行,最近已经到了郾城附近的山脉隐匿,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慕容隐说道。
“小小匪寇,平了就是,还劳烦爹您亲自来我这里叮嘱一番?”岭南匪寇由来已久,利用地形的优势,朝廷久攻不下,但这些匪寇还算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及无辜百姓,朝廷对他们的态度也就时松时紧。
慕容隐犹豫片刻才再度开口,“沈卿婉……”
慕容翊双眉微挑,沈卿婉?她怎么了?
“你对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慕容翊因为醉酒,脑子一时有些发昏。
“出城之前,你单独见过她,回城之前,也快马而归为她而来,你……,看上她了?”慕容隐口吻阴沉,带着浓重的不赞同。
慕容翊手中的酒壶硬生生被捏碎,手掌被碎片划伤,鲜血缓缓溢出。
他随手扯下官服的衣摆,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斑驳的血迹,口吻森冷而平静,“你派人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