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好奇了。”沈卿婉锐利的目光，落在柳妙蓉的身上，“身为煊赫侯夫人的贴身婢女，明溪是怎么知道，侧夫人小产缘由的呢？”

“既然知道了，为何又不说？到底是在隐瞒什么？”沈卿婉声声质问，每一声的压迫感都要更强一些。

“卿婉……”柳妙蓉转身，红着双眼，“你就算是为了脱身，也不该陷害无辜啊！”

沈卿婉冷笑的看着柳妙蓉，此人的心理强大到，让人无话可说……

她精心设计了用磷火点灯，用鱼线开门，吊起汤碗，力求将厉鬼寻仇，演绎得淋漓尽致，柳妙蓉到最后才相信。

就因为一个细节，柳妙蓉就恢复了理智，第一时间捂住了明溪的嘴，不肯让她再透露半分。

也让沈卿婉计划的最后一步，变得差强人意。

柳妙蓉看似柔弱无辜的低垂着眼眸，“明溪的胆子小，听别人说起怪谈，晚上都会睡不着，口中还会说些没来由的话。”

“你故弄玄虚，这……，这跟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

“卿婉，你此举未免太过。”柳妙蓉倒打一耙。

反正落馨阁的账房已经烧了，没有账簿，就是没有证据。

就算有人察觉到，落馨阁走水有蹊跷，有宁晓曼这个替罪羔羊在，沈卿婉也不敢查，不能查！

“我若是有证据，应该就不算是故弄玄虚，屈打成招了吧？”沈卿婉嘴角弧度更深。

柳妙蓉想也不想的说道，“没有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

沈卿婉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残破的账簿，“我记得，那日明月说得清楚，香料是落馨阁的，就派人查了一下。”

“或许真的是侧夫人的孩子，在天有灵，不甘枉死，才保佑我得偿所愿，小桃在落馨阁烧毁的账房中，找到了这本残薄！”

“这不可能。”柳妙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死死盯着那本账簿，身形一震，险些没有跌倒在地。

落馨阁走水，几乎烧了整间后院，沈卿婉身边又无人相助，只有一个柔弱的婢女，她怎么可能拿到什么残薄？

“这可能就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吧。”沈卿婉将残薄翻到其中一页，拿给柳妙蓉看，“这上面记得很清楚，那一日，你和侧夫人一起买下了多种香料，其中名唤红尘的香料，刚刚好与你给侧夫人的补品相冲。”

“这个应该就是红尘……”伪装成碧儿的女子，拿出了一点烧剩下的香料，“这是我刚刚模仿侧夫人摔倒的时候，从床榻下发现的。”

沈卿婉不动声色，眼见着柳妙蓉额上的冷汗滴下，垂眸，身体越发紧张，好半晌才看向了碧儿的方向，这一眼复杂极了。

柳妙蓉真的很聪明，聪明到沈卿婉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深闺妇人……

落馨阁大火，几乎将沈卿婉推入绝境，阿丑拼命抢出来的账簿，已经残损，小桃和阿丑把账簿翻烂了，也没有找到，那一日柳妙蓉和碧儿的购买记录。

床榻之下，也没有什么香料，那是她提前扔进去的。

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假的，她面上坦然自若，可她自己知道，今日这一遭有多凶险，直到这一刻，她才能松一口气。

她赌的就是，柳妙蓉的做贼心虚，很显然，她赌对了。

柳妙蓉和明溪的反应，就足够让所有人怀疑，更何况，沈卿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那就是碧儿和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