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赫候轻挑起宫婢的下巴,“野心倒是不小呢。”
“你把本候侍候好了,就是给你个侧夫人当当,也不是不行。”宣赫候瞥了一眼柳妙蓉,“至于其他人的脸色……,你不必在意。”
“多谢侯爷,奴婢必定尽心侍候,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宫婢最后半句话,说得很轻很轻,别有意味,像撩人的妖精,勾着人心。
“哈哈哈……,走吧!”宣赫候揽着人就要走,根本没有理会,自己面前还有一个正经的宣赫候夫人。
“侯爷!”柳妙蓉拉着宣赫候的手臂,满脸委屈和不甘,“您平日里拎进府中多少,妾身管不得,可……,今日宫宴,您就打算这般放肆的带着宫婢离宫,还要放进府中,抬了身份。”
“您是想要打妾身的脸吗?”
皇亲贵胄三妻四妾是寻常,但多少要讲究个身份和礼节,不论什么样的女子入府,都要经过正室,更何况这种宫宴之上,即便是再宠爱的妾室,都不能位列其中。
像宣赫候这般随意,就是摆明了没有将宣赫侯夫人放在眼里,任由妾室羞辱正室。
“夫人这是觉得委屈了?”宣赫候松开了揽着宫婢的手。
“侯爷……”柳妙蓉双眼泛着水雾,“妾身打点府宅上下,侯爷这般,妾室日后怕是无法服众,还请侯爷怜悯。”
“瞧瞧。”宣赫候回头看了一眼宫婢,“本侯爷这位夫人如何?”
宫婢依偎在宣赫候身上,身段仿若无骨,“夫人自然端庄秀丽,容貌出众。”
宣赫候摇头,“你说得不对!”
宣赫候伸手,在柳妙蓉的胸口上,用力的点了几下,“瞧瞧这身衣服,上好的月光锦缎所制,微微摇摆,如泛月光。”
残留檀腥味道的手指,又移到她的额上,“这满头的华丽朱钗,皇后娘娘赏赐的,江南能工巧匠的贡品,就算是达官贵人,想得一件,也是不可能的。”
宣赫候狠狠的扼住了柳妙蓉的手腕,“再看看这对玉镯和这对耳坠,价值连城啊!”
“柳妙蓉。”宣赫候再次对上柳妙蓉,脸色突变,“你说说看,本候还要怎么给你脸面?”
柳妙蓉痛得眼睛都红了,她摇头,“侯爷,这些妾身是为了侯府的身份,才穿戴的,您若是不喜,妾身不要了就是。”
柳妙蓉说着就摘下了自己的一只耳坠,“妾身求求侯爷,不要……”
柳妙蓉将宣赫候面露不虞,又赶忙说道,“侯爷,你看这样好不好,妾身来安排。”
“明日,明日一早,妾身就带这位妹妹入府。”
“只求侯爷,今夜宫宴不要……”
宣赫候嗤笑一声,接过柳妙蓉手中的耳坠子,用力的带回她的耳垂……
天色昏暗,他试了几次,都对不准,手下力道重了几分,平日里娇养着的肌肤,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粗鲁,当下便出现了血痕。
“本侯爷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人敢让本候等。”宣赫候掐着柳妙蓉的下巴,“你更没有资格。”
“本候心情好,你是侯府夫人,本候心情不好,你便与那些花街柳巷之中的女子,并无不同,就是她……”宣赫候扭头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婢,“也要比你高贵几分。”
“侯爷……”柳妙蓉的下巴,被捏得变了形,连话都说不流畅。
宣赫候骤然松了手,柳妙蓉就跌坐在地上,但他却没有回头。
柳妙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亲昵的,向着宫宴而去。
夜色之下,她抖动的身躯,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妙蓉……”宁莫尘脚步,有些沉重的来到她的身后,轻轻将披风搭在她的肩膀。
“莫尘?”柳妙蓉看似有些意外,赶忙用手背抹掉眼泪,站了起来,佯装无事,“你怎么在这里,在等清婉吗?”
“是的了,和宜公主应该是从这边经过的。”柳妙蓉面前自己勾起一丝笑意,“清婉有谋略,能化险为夷,你们颌府上下应该好好庆祝的。”
“我之前还几次三番的,和皇后娘娘求情,倒是小看了清婉呢。”
“你……”柳妙蓉始终低垂着头,“我先去宫宴入座。”
“妙蓉!”宁莫尘拦住了她,“在我面前,你何必伪装?”
“莫尘……”柳妙蓉转身,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她重重的扑进了宁莫尘的怀里,委屈的哽咽着,好似要把心头积压的一切,都发泄出来一样。
宁莫尘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大掌只能轻抚在她的背脊安慰着……
刚刚的一切,他都看见了,他想要阻止,可是他又怕自己出来护着妙蓉,会让她的日子,更加难过。
他早知道妙蓉在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却也没有想到是这般的折辱,宫中一个宫婢,也可以骑到她头上。
若是他能更早一点出人头地,也不至让她受这般委屈。
柳妙蓉哭得眼睛涨红才好了一些,宁莫尘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耳垂的血迹,为她端正发上的发簪……
“莫尘,你还记得吗?上一次你为我正发簪,是什么时候?”柳妙蓉的声音满是羞涩。
宁莫尘动作微顿,他记得,就是他们一夜冲动之后。
她依偎在他怀里,他也这么为她理顺发髻,为她正发簪……
“如果一切,能重来该有多好?”柳妙蓉十分珍视的捧着宁莫尘的手,“什么赏赐的朱钗,什么价值连城的玉镯,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
“罢了罢了!”柳妙蓉长叹一口气,收回手,“我先回去了,免得……”
“妙蓉。”宁莫尘唤住了柳妙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在宣赫候府,就一直这样吗?”
“也不是。”柳妙蓉勉强的笑笑,“只要我做了什么让侯府露脸的事情,他也能兴起的,赏我点小玩意,在府中的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就好似和宜公主中毒,我刚好有法子,只是……”柳妙蓉顿了顿,才更加苦涩的说道,“还是清婉更聪明,能一劳永逸,也能得皇后娘娘和陛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