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了猜测，又盯着柳妙蓉的脸颊看了许久，脸色越发的深沉难看。

他刚刚怎么就没有发觉，巴掌印的大小，分明就是女子所为，能对他娘有这么大恨意的人，就只有沈卿婉了。

是她，又是她。

“焕儿。”柳妙蓉也跟着站起身，安抚着，“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大不了带着面纱出门就是，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瞎猜，更不要误会清婉，不管怎么说，她名义上，还是你的娘亲，你要尊敬她。”

“尊敬她？她哪里值得我尊敬？”宁焕的眉头，都快要拧到一起去了，“你不告诉我，那我去问我爹，他总是知道的吧。”

“他不知道，我就想办法进宫，我总是会弄清楚的。”

“别去，别去。”柳妙蓉抱住宁焕的手臂。

“你不想我去，就告诉我不行吗？”宁焕回头看着柳妙蓉，他觉得自己无用极了，明明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也知道她在受委屈，可是他就是什么都不能做。

“焕儿……”柳妙蓉声音颤抖，“傻孩子，知道这些，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清婉是你娘亲，你与她本应该母慈子孝，若是因为我，生出了什么嫌隙，只会让人笑话，让你前途受阻。”

“我……，已经害得你自幼没有娘亲，受尽白眼和委屈，又怎么还能耽误你。”

“焕儿。”柳妙蓉满眼慈爱和不舍，“就当做是我求你，别去追究了行吗？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行吗？”

柳妙蓉还是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宁焕已经有了结论。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混账，他娘为了他一再委曲求全，他还那么不孝的跑来求她，让她救沈卿婉那个恶毒的女人。

刚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听在耳朵里，得有多难过呀。

“对不起。”宁焕声音很轻，低垂的头，是少年的懊悔和自责。

柳妙蓉摇头，将宁焕紧紧抱住，“对我，你永远都不用说对不起，因为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宁焕听着耳边的轻语，心里更是愧疚得要死，“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保护你。”

“我知道，我知道。”柳妙蓉拍了拍宁焕的背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全清婉。”

宁焕脸色一变，“保全她做什么？她那样心思歹毒的人，就是应该吃些苦头。”

柳妙蓉笑了，“说什么傻话，我知道的，你也很在乎清婉，是她陪着你走过了，我缺席的那么多年，你感激她，我也感激她。”

“更何况，这一次的事情，不单单涉及到清婉，还有宁府，还有你和你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一定，好吗？”柳妙蓉轻声的哄着，那口吻，就好似怀里的人，只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宁焕抱得更紧，只是在他收紧手臂的时候，怀里的人骤然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这一僵，快到他觉得那一瞬，只是一个错觉……

“沈卿婉那个女人，为什么就学不会，你这样温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