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沈卿婉缓缓的迈开步子,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衣服,有些艰难的穿回身上。
宁莫尘伸出手,想要帮忙,却见她身后的鞭痕触目惊心,还渗透着血迹,滑落腰间,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手停在半空中……
沈卿婉系好腰带,再度迈开步子,疲惫感让她的眼皮都跟着发沉。
行至宁莫尘身边,她开口,“你也想想。”
她并未停下,脚步虽缓,却坚定。
宁莫尘回过神,转身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却只来得及扫过她的衣摆……
沈卿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柴房,还没靠近,她就听到小桃用力拍打柴房门的声音,“放我出去,夫人不能没有人照顾。”
“夫人没错!”
“放我出去……,你们不知道,她伤的有多重,放我出去。”
“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啊!”
沈卿婉的身体越发沉重,她嘴角费力勾起的弧度,却在这一刻有了温度。
这个时候,还有个人知道她伤的多重,这感觉还挺好!
已经深夜,柴房附近空无一人,她的目光扫过柴房附近,然后才缓缓的,咬紧牙关的拎起旁边的一把斧头,砸向那把锁住了小桃的锁头。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背后温热的血迹还在流淌,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之下,变得冰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砸了多少下,只知道小桃冲出了柴房,一张小脸布满灰尘和泪水,小心翼翼的扑进她怀里。
“哭什么,夫人我不是来了吗?”
“夫人。”
……
郾城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整整两日,天都不曾放晴。
临近年关,宁府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下人清理积雪,都刻意放缓了动作,减少声响。
“这是什么东西?”宁晓曼看着管家送来的年节礼单,堆满了嫌弃,“李管家是把宁府的规矩都给忘记了吗?”
“还有七日就是年节了,这些年节礼这样寒酸,如何送得出手啊?”年节礼单本不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管,但她心里暗自想着,要宁府和心上人府邸交好,为自己铺路,这才黏在自家娘亲身边,非要看看这年节礼单。
宁老妇人也皱着眉头,这礼单,虽然不至于像宁晓曼说得那样寒酸,照比往年来,还是轻薄了一些,“这是清婉的意思?”
李管家垂首,有些为难,“小的的确是问过夫人,夫人说自己身子不好,礼单按照府中账上的银子置办,随后给老夫人过目即可,无需再送去她那里了。”
宁晓曼哼了哼,上一次香萦阁的事情,也不知道沈卿婉和她哥说了什么,她哥居然动了好大的怒气。
狠狠打了焕儿不说,还不准她出门,最后还是娘亲求情,这件事情才作罢。
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沈卿婉能半夜自己走回宁府,还能挥动那么重的斧头,劈开柴房门,就说明,她压根就没什么事。
何必要在她哥面前惺惺作态?还不是想要仗着她哥的宠爱,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