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莫尘用力环着她纤细的腰,冲出湖面……
沈卿婉浑身湿漉漉的,深冬季节,就算有暖炉烘烤,她还是被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挣脱宁莫尘的手,跪在宫宴正中。
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臣妇惊扰太后娘娘寿宴,罪该万死!”
“宁夫人快起来吧,是下人没有规矩,怪不得你,那是哪家的……”太后娘娘试图看清楚害得沈卿婉落湖的下人。
柳妙蓉闻言,心头一紧,赶忙跪下,“回禀太后娘娘,那是臣妇婢女。”
“她陪着臣妇制作太后娘娘寿礼,不小心被砸伤了脚踝,许是站得时间久了……”柳妙蓉惊恐的解释着。
“既然伤了,换个人侍候就是了。”太后娘娘蹙眉,“也免得让人误会侯府苛待下人。”
此言一出,皇后娘娘和侯府老夫人的脸色皆是一凝,好好的寿宴,竟被一个下人打了宣赫侯夫府的脸面。
“是!”柳妙蓉低垂着头,搅紧锦帕,明明都是算计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来人,带宁夫人去梳洗更衣,免得伤了身。”大梁帝有些不耐的挥手。
“多谢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宽恕。”沈卿婉将颤抖的手恭敬的举过头顶,苍白的双手中赫然放着一个瓷瓶,显得格外的虔诚。
“此乃臣妇为太后娘娘准备的生辰礼,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有心了。”太后示意宫人呈上来。
一旁的宁家人和柳妙蓉都看得清楚,这个瓷瓶并不是宁焕替换过去的那一个。
沈卿婉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明明知道驻颜凝露已经被换了,借着落水离开就好,为何还要献礼?
沈卿婉并没有抬头,单薄的身体发颤得厉害,湖水顺着她的发丝低落,砸在地面上,看上去狼狈极了,却并没有人发觉,她眸中的平静和嘴角微扬的弧度。
宫人将瓷瓶递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打开……
凌冽的清香弥漫开来,带着冬日的冷,却渗透着一股清爽,似乎还有一丝木制的底蕴和深沉,只是一瞬间,就压过了宫宴之上所有的香料和家珍菜肴。
当然,也包括还在太后娘娘面前的百卉凝霜。
众人惊艳,连大梁帝都感到吃惊。
“好香。”太后娘娘欣喜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涂抹,却发现瓷瓶中已经灌入了湖水,根本无法使用,只能无奈摇头,“可惜了。”
沈卿婉微勾嘴角,自然是可惜了的。
一个月的时间,她只来得及制作一小罐驻颜凝露。
太后娘娘眼前的这一份,是无色无味的蜡油凝固而成,样子和驻颜凝露并无二致,但她加入了自己调配的香料,只一点,就足够让人惊艳。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和宁家的背叛,她自然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浸泡了湖水的东西,太后娘娘不会再用,但这弥漫在空气之中香气,却能让她,让香萦阁立于不败。
“臣妇有罪。”沈卿婉勾笑,表面上却愧疚的再次重重叩首。
“罢了罢了,此事与你无关。”太后娘娘有些失望的摆手,“退下吧。”
“是!”沈卿婉这才缓缓起身,轻微整理了衣领,然后才郑重对着高位一拜,“臣妇告退!”
转身之际,她扫过柳妙蓉,留下微不可查的嘲讽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