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是锱铢必较。”沈卿婉抱着锦盒,“就凭你身为幼妹,却不尊当家主母,口无遮拦,对我出言讥讽,就该让你跪在祠堂。”
“又怎么会许你出现在寿宴之上?”
“清婉!”宁莫尘眉头紧锁。
沈卿婉口齿伶俐,他向来知晓,却也不曾见她这般不逊,言辞苛责。
沈卿婉看着宁家兄妹两脸色难看,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是不敢,而是顾及着眼下的场合。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人闻声,恭敬行礼。
太后娘娘在大梁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搀扶之下,缓步而来,见着眼前的一切,满面喜色,“只是区区一个生辰,哀家和诸位聚聚就已经很开心了,何必这么铺张?”
“母后六十大寿,只此一次,儿臣哪有不尽心的道理?”大梁陛下常居上位,身上自带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此刻却十分温和的应着。
皇后娘娘也跟着笑,“是呢,母后的事,在陛下眼中就是头等大事,万分不得马虎。”
“你们都有心了。”太后稳坐高位,娇艳的荷花随风微动,湖边积雪未化,倒是成就了绝美的风景。
皇后娘娘挥了挥手,“今日宫宴大家随意就是。”
“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场诸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最懂分寸。
连拿捏酒杯的轻重和位置,都有自己的考究。
沈卿婉也跟着坐下,指间触上酒杯,观景台哄得再暖,这冬日里的酒,也有些寒凉。
宁莫尘按住了她的手,“你风寒刚愈,不宜饮酒。”
手背上的温热,让沈卿婉一阵恍惚,好似经历的重生和近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宁莫尘还是那个会无时无刻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体贴夫君。
她顺从的让宁莫尘抽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太后娘娘。”柳妙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宫宴中间,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宁莫尘。
轻微的闷声响起,抬眼看去宁莫尘手中的酒杯落地,酒滴在沈卿婉的裙摆上晕开,形成了淡淡的污迹。
宁莫尘回神,下意识的要去擦……
沈卿婉收腿躲开,声音并无半点波动,“不必,擦不干净的。”
“这是……”太后娘娘端详了一会,才笑起来,“是诚君家的夫人吧。”
“母后好记性。”皇后娘娘也跟着笑,“这不是瞧着是您生辰吗,特意给您准备了礼物,说是什么百卉凝霜,有驻颜功效。”
“神秘得不行,就是臣妾这个做姐姐的想要瞧瞧,她都不肯呢。”
百卉凝霜?
沈卿婉周身一震,这是上一世柳妙蓉盗取她的驻颜凝露后,重新取的名字。
上一世,柳妙蓉就是在宫宴之上,进献了所谓的百卉凝霜,谈笑之间,断了沈卿婉的退路,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
这一世,她明明已经烧毁了驻颜凝露和配方,连同携卿阁一起。
柳妙蓉她不可能有驻颜凝露,可她为何……
“是吗?”太后已经六十,却保养得当,对于驻颜颇有心得,闻言更是喜出望外,“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柳妙蓉将手中锦盒打开,淡淡的香味蔓延而出,众人皆叹沁人心脾,唯有沈卿婉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