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婉的心痛的有些麻木,为自己辩驳的话,便被她尽数咽回腹中。
当年她与宁莫尘初识,她被困山中,他为她接露水,采野果……
她在湖边差点摔倒,他紧紧将她护在怀里,满眼的心疼和怜惜,自己被荆棘划伤都没发觉。
这份温柔,如今竟是柳妙蓉的了,或许……,这份温柔从一开始就是柳妙蓉的。
沈卿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拿起烛火点燃驻颜凝露,连同里面的药方一起,点燃……
火焰蔓延得很快。
“你疯了吗?”宁莫尘喝道,“就是一场误会,你何必如此?”
“莫尘!”柳妙蓉惊恐的抓紧了他的衣袖。
沈卿婉冷漠一笑,猛然掀翻了桌案,火星散落,撩起更盛的火焰。
她抓着小桃,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踏出房间。
她赤脚再踩在青石板上,竟然不觉得有多冷了,只是脑袋更加沉重,脚步有些虚浮。
像是被抽了灵魂一样。
小桃心疼的不敢说话,只觉得手腕被抓得很疼。
她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匾额——携卿阁。
这三字是宁莫尘亲手提笔写下的,意为携卿婉之手,惟愿白首不离,她是信了的。
“咳咳,这是怎么了?”宁晓曼和宁焕搀扶着宁母匆匆而来。
“大嫂,大晚上的,你这是闹什么呢?”宁晓曼出言便是指责。
沈卿婉知道为何,因为宁晓曼已经年满十六,春心萌动,可惜看上的人,并非良配,她劝说了几句,惹她不快,而柳妙蓉觉得甚好。
沈卿婉不欲为自己解释,只怕今夜一切影响焕儿,她动了动唇……
“娘!”宁焕目光略过她,急行到柳妙蓉身边,快速用外衫遮盖了暧昧的痕迹。
宁莫尘似要说什么,却被受到惊吓的柳妙蓉抓住了手臂,而她的动作也刚好不着痕迹躲开了宁焕的手。
宁母眼中同样不见意外,只是有些不安的搅动着衣角。
沈卿婉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人,自嘲一笑,原来只有她不知道,七年,她孝敬公婆,照拂小姑和继子,一双不沾阳春水的双手,磨破了无数次,布满难看的老茧。
到头来,她不过是个外人。
“卿婉啊。”宁母有些讨好的握住沈卿婉的手,“你别怪莫尘,也别怪妙蓉,要怪就怪爹娘,怪当时的宁府无权无势。”
“妙容毕竟是为宁家生下了焕儿,你又……”七年无所出,后半句宁母没有说出口。
“她在侯府不好过,你那个驻颜凝露,也算是宁家对她的补偿了。”
“携卿阁烧了就烧了,你若是还不出气,娘让莫尘给你赔罪,直到你满意为止,今夜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可好?”
沈卿婉脑中轰鸣,头晕目眩的感觉更甚,“我不曾欠过柳妙蓉,娘也知道驻颜凝露是我的,为何对她的补偿,独独瞒着我?”
宁母哑口无言,这么多年沈卿婉不提,但宁家上下都知道,宁家能有今日的风光和体面到底是因为谁。
“你够了!”宁晓曼扶着宁母,大力将沈卿婉推了一个踉跄,好在有小桃及时扶住她。
“你既然嫁进宁家,为家里做些事情,本就是应该,别总是端出一副我们大家欠了你什么的模样来。”
“你也不想想,你与我哥成婚多年,都不曾身怀有孕,爹娘可曾说过你一句?”宁晓曼傲慢嘟囔,“真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