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了奥托对自己说过的话语后,由乃对着林羽重复道。
“他告诉我,不用为自己拥有律者之力而感到羞愧,倒不如说,应该自豪。因为这样的话,我才有能力去帮助更多需要我帮助的人......”
......好活,当初他也是这么对德丽莎说了类似的话。
“可是......”
一想到自己脑内残存的记忆,由乃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感觉这双手好像染上了鲜血一般。
“我这种连自己母亲都杀死的人,真的还有资格去帮助其他人吗?”
在由乃说出了这句话的瞬间,一名服务生走到了两人的桌子附近,把一杯奶茶和一杯清水放在了林羽和由乃的面前。
“两位,你们的餐点齐了,请慢用。”
而在那个服务生转过了身子的瞬间,由乃就突然拿起了杯子,将清水倒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像是要把什么污渍洗干净一般,她掏出了手帕努力擦拭着自己的双手,而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恐怖。
真麻烦啊。
奥托的那些话其实一点都没错,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由乃说到底只是个突然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高中生。
她的心境并不足以让她压下内心对自身的恐惧、杀死母亲的绝望和对未来的不安。
而这,或许就是奥托想要的结果。
给了她一个正确的方向后,由乃这种随大流的性格只会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但是因为这个大的方向太过于空泛,容易让由乃本就不安的内心无法产生踏实的感觉。
在这种不知道算不算pua的套路下,再给由乃些许的认同,由乃这种年纪的小女生,就有极大概率成为奥托最忠实的信徒。
本来这事虽然做法有点那啥,但是本质上来说,对于由乃而言其实算得上是一种救赎。
但是问题在于,说这些话的人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而更大的问题在于——由乃,揍过奥托的孙女德丽莎。
要是换成其他人被奥托用了这种话术,那最多就是被他当成棋子利用。
可是如果是由乃这个伤害过德丽莎的人,那奥托忽悠了她之后,绝对会把由乃往死里坑。
本来这事和林羽关系不大,但是看着对方现在的神态,林羽突然觉得自己很烦躁。
除了丽塔之前的那些关心之外,林羽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过亲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林羽不清楚亲情对于普通人的重要性。
现在,一名因为崩坏而失去了亲人的少女,居然要因为崩坏导致了她家人死亡这件事,成为他人榨取利用价值的对象。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其他地方,林羽或许不会有太多想法。
可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话......
【发生在自己面前——那又怎么样呢?】
【说到底,世界上比她还惨的人多了去了,她好歹有了律者之力还保住了性命,其他人可是连渣渣都不剩了。】
【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你的决定当然是——】
好了你闭嘴吧,说好的让我做五休二呢。
【废话,今天才第五天,做五休二的话今天还上班呢。】
好了好了,你先一边呆着去。
让我想想,比起一个空泛的目标,让她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或许能让她暂时忘却伤痛吧。
“由乃。”
“啊?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自己把水弄得到处都是之后,由乃马上无比慌乱地说道。
“对,对不起,我......”
“首先,你应该先改掉这个莫名其妙就开始道歉的坏毛病。”
把桌面上的纸巾递给了由乃之后,林羽对着由乃淡淡地说道。
“过去你可能因为被校园霸凌而导致了这种道歉型人格,可是现在,你作为圣芙蕾雅学院的女武神,应该稍微自信一点——这里没人敢校园霸凌你的,安心吧。”
“是......”
开始用纸巾把桌面上擦干净之后,由乃看向了林羽的眼神中,莫名地多了几分期待感。
“然后吧,奥托主教说的话虽然没错,但是那个话题太空泛了。”
“我们作为天命的战士,确实应该去对抗崩坏和帮助其他人,但是奥托主教的举动有一个问题。”
听到这里,由乃马上不自觉地问道。
“什么问题?主教不是说的很好吗?”
“他鼓励的话语没有问题,但是......主教日理万机,不可能一直引导我们前进。”
已经有了思路的林羽,此时开启了瞎掰模式之后,在由乃那略带崇拜的目光之中,开始侃侃而谈。
“我们不能一直期待主教指引我们前进。作为一个成熟的战士——”
“可是......我才刚刚成为女武神......”
“——那你未来也迟早要成熟。”
看着还是不怎么自信的由乃,林羽继续对着由乃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还处于不自信和迷茫之中,但是现在的你,必须要振作起来。”
“或者说直接点——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身负大罪之人,反而更应该打起精神。”
“觉得自己身负大罪,那就应该努力赎罪,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自怨自艾,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世界都没有任何好处。”
“至于你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其实也很简单——首先,你要接受自己作为律者的身份。”
说到这里,林羽拿起了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奶茶之后,用稍显温和的语气说道。